林樊接过定格在空中的传单，刚才用力紧扣过的手指还有些突兀的痕迹，关节被强制挤压而失去血色显得有些惨白。
想到他顶着林太太的头衔卖着笑派传单的样子，他就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初言的短发在风中凌乱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怎么派个传单都能看见他。真是有点像传说的——阴魂不散。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她一时失去了应对能力，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而且，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
那还是先溜吧。
她慢慢的移开视线，转身，抬脚，准备开溜，却被柯达挡在了前面，昨天虽然才过了一招，但她感觉到了，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尴尬的呵呵两声，结果气氛更加尴尬了。因为林樊依旧抿着唇，一语不发。这个丫头真是的，每次看见他她就想溜，难道他长得很可怕，还是因为——
他看像自己的小腿，眼神有些复杂。
初言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等待他的发落。
许久，他才开口，“二楼西餐厅，过来推我”。
“哦”。初言走到轮椅的后面，又突然说道，“等一下，我去那边一下”。
林樊阴下脸，尽管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听出了隐隐的怒火，“你又想跑”？
初言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我的传单发完了，报酬还没拿”。
林樊松了一口气，但眉毛还是紧拧出了几道线，“去吧”。
初言风一样的跑了，二话不敢多说一句拿着工资，又风一样跑了回来，那画面就像是在风中奔跑的孩子，再次跑到那个男人面前，柯达已经不见了踪影。
初言推着他往二楼的方向走去，林樊看着一道道陌生而异样的目光，努力忍受着外界带来的不适，他不喜欢别人那样看他，那种眼神，带着可怜和同情，让他很不舒服。
很快到了二楼的西餐厅，初言把林樊扶到座位上，把轮椅推到角落的位置，以免挡住别人的路。
林樊把菜单推到初言的面前，犹豫了一下，又把菜单拿了回来。
初言错愕的看着他把推给她的菜单又拿了回去。
而他却是面不改色的点了两份菲力牛排，和两份海鲜炒饭，两杯鲜榨橙汁。
然后把菜单推到角落，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初言把手放在桌底，无聊的摆弄，“那个——我想说——谢谢你，还有那个——”
“小姐，先生，这是你们点菜。”初言本来就还没组织好的语言，结果被硬生生打断了，她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时，总是莫名的没底气，连话都忘了怎么好好说。
他闭口不提契约的事，又不告诉她应该做些什么，这让她很无措。
“先吃饭吧”。林樊拿起刀叉，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开始切眼前的牛排。
初言见他好像没心思听自己在说什么，索性放弃了说话。
吃完牛排，又扒了半碗饭，剩下一半。
林樊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轻声说道，“慢慢吃，吃完再走”。
初言顿在半空的勺子不敢再多做逗留，喝了一口橙汁，继续努力吃饭，她早已能意会他的言外之意，吃不完，就不走了。
最后他看着她把盘里饭扒得颗粒不剩，又将那杯橙汁一饮而尽，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