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山开，域外临，众君归......
白芷说完这句话，江下直接怔在原地，只是眉头依旧紧锁。
界山开，域外临，江下早就知道两界山断开，两域天地意志融合，界外生灵会降临。
可是这与人、妖两域大战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一界的生灵最大威胁是域外生灵，难道不应该一致对外吗？
毕竟，域外生灵可是为了灭绝这一界。
白芷显然看出了江下心中困惑，她淡淡开口道：“这一界其实早就不堪重负了，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很难再出“路尽”级修士，更别提圣人。”
白芷说完，反问道：“你可知为何你们人族大能修士数量远远少于妖族？”
江下略一思索，试探道：“妖域更为广袤，且修炼所需资源远远多于人族？”
白芷淡淡道：“算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因素。”
江下闻言，沉吟片刻又道：“是因为登临？”
所谓登临，是指修士登至书山九重后，再降临人间。
一登、一临，含返璞归真之意。
而这个境界，需要书山九重修士——解兵重修！
江下文庙一行，见到了那么多雕像，就猜到，人族大能很可能有一大部分已经在解兵重修。
白芷一笑，说道：“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因素。”
江下一愣，这也不对？
白芷解释道：“我族同样解兵这一情况，可明面上人族顶尖大能数量依旧远远少于妖族。”
江下陷入沉思，片刻后，江下不确信道：“难道因为人族文道？”
白芷嫣然一笑，“小弟弟，你还不笨嘛。”
江下瞳孔一缩，看来自己猜对了。
江下早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修行还需在册，限制了绝大部分人族修士。
这也导致人族只有一少部分人可以踏上修行！
白芷也不再卖关子，直言：“与其说文道，不如说是因为天榜。”
白芷望向江下，一字一顿道：“因为你们人族圣人合力所铸的天榜，它的存在限制了人族数十万年发展。”
江下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天榜真的有问题！
“不过”，白芷话锋一转，“也是因为天榜，我们这处大界才又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否则它早就到了覆灭之期。”
“因为天榜控制了修士数量？”江下反问。
“不错”，白芷微微点头，“不得不说，你们人族圣人在这方面确实做了很大牺牲。”
白芷沉声道：“包括那些解兵重修的大能，他们其实一大部分是迫不得已才解兵重修。为的就是替后人多争取一些时间。”
“原来是因为这样.........”江下低声呢喃一句。
不过，江下又迟疑道：“那为何现在两界山会断裂，两域天地意志再度融合？”
白芷无奈瞥了江下一眼，叹息道：“因为实在拖不下去，当然，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域外生灵。”
“跟我来。” 白芷轻声说着，声音清冷而悦耳，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而过。
她突然伸出白皙如玉的右手，轻轻握住江下的右手。
江下微微一愣，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中反应过来，便感觉一股柔和却又强大无比的力量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刹那间，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般被带入了虚空之中。
江下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幻，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而模糊，仿佛无数道绚丽的光芒在飞速流转。
但还没等江下从那瞬间的愣神中回过神来，白芷那清冷如冰泉流淌之声再度响起：“看那里。”
白芷微微扬起那如羊脂白玉般纤细的玉指，优雅地指向一处方位。
江下的目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仿若无尽深渊般的虚空最深处，
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几近透明物体静静地悬浮着，宛如一座巍峨横亘、贯穿天地的神圣巨碑。
这个几近透明的庞然大物，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巨大屏障，横亘在整个广袤无垠的大界虚空深处，
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仿佛它的存在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散发着一种神秘到极致且强大无匹的气息。
江下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那个透明物体，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从未见过如此宏伟壮阔的存在，那庞大得挤满虚空体积，让人在它面前瞬间感到自己渺小如尘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个几近透明的物体仿佛是由无数璀璨夺目的光芒相互交织而成，那些光芒柔和而明亮，恰似亿万颗璀璨星辰洒落虚空，散发着一种温暖而又神圣的光辉。
在这光芒的映照下，周围的虚空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圣洁的光辉所笼罩，如同梦幻之境。
其上，布满了无数复杂而神秘的纹路和图案，这些纹路仿佛是岁月长河中最古老的刻痕，又似天地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神秘符号，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深邃而古老的气息。
在江下全神贯注地细细感应下，发现它的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小的光点，这些光点如同夜空中闪烁不定的繁星，时而明亮，时而隐灭，充满了神秘莫测韵律。
不知是否是错觉，江下竟然隐隐感应到了一缕缕若有若无的修士气息，
这些气息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空，从远古而来，带着岁月的沉淀。
江下惊讶得微微张开嘴巴，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这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撼，显然被眼前这震撼人心的景象深深触动。
白芷凝声说道：“这就是天榜，或者说是‘天刀’，一个承载了数十万年时间无尽修士修为的凶器！”
江下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般涌起一股强烈到极致的震撼。
按照白芷所说，天榜竟然是一柄武器，一柄承载了数之不尽修士修为的强大武器。
良久，江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声道：“这是为了应付域外生灵？”
白芷微微点头，声音平静而坚定：“没错，一是为了延缓我们这处大界破败时间，二就是为了域外生灵。”
江下的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压力，他知道域外生灵的威胁一直笼罩着这个大界。
江下喃喃自语一声：“这就是圣人所准备的底牌？”
白芷神色复杂，缓缓说道：“底牌之一。我妖族同样有所准备。”
江下的目光从 “天榜” 上抽离，看向白芷，问道：“你还没有说明白，为何非要发动这场大战？”
白芷的目光一沉，淡淡道：“为了反哺大界，让这处大界生灵的天心印记，重回天地意志。”
江下心头一颤，反哺大界，这四个字背后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族！
江下语气凝重问道：“这样做就是为了延缓时间？值得么？”
在江下看来，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像“大白”那样，窃取其他大界生灵的天心印记，也就是所谓的——“大界之争”！
哪知江下说完，白芷便轻声道：“这样做，只是饮鸩止渴，自掘坟墓罢了，牺牲无数生灵保全一个末路大界，行不通。”
“嗯？”江下闻言一愣，不解道：“那为何还要这么做？”
白芷看向江下，道：“因为这样，可以让大界天地意志短暂恢复至巅峰状态。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域外生灵..........”。
江下眉头微蹙，白芷今日所言，似乎说的通，但是江下总感觉那里有问题。
可一时间，江下也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就在江下沉默时，白芷突然开口道：“小弟弟，我知道你在人族有自己的亲人还有势力，但是人、妖两族这场大战，是数十万年前便定下的计策，你不得出手干预。”
江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无奈，“白芷姐，你还真看得起我，这场大战怎么可能是我一人所能阻止的？”
“只是”，江下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白芷，“这场大战，究竟要死多少修士？”
江下的话音落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周围的虚空仿佛都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更加凝重，一股悲壮的气息悄然蔓延开来。
白芷也沉默下来，她那绝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片刻后，她才淡淡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不知道。”
“不知道？” 江下一愣。
“也许所有妖王死光就够了，若是不够，妖主补上，若是还不够，那就妖皇补上。” 白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然而，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江下的心上。“也许最后，姐姐也要补上。”
江下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升起一片寒意。
白芷可是圣君，也就是人族 “路尽” 级修士。
在他的认知中，这样的存在几乎是无敌的象征。
若真如白芷所说，那这一界还能剩下多少修士？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怎么？” 白芷嫣然一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担心姐姐？”
江下默不作声，再次陷入了沉默。
“放心”，白芷语气平静道：“我只是做了最坏打算，也许到了妖将、妖王这一层级就够了。”
“哎，”白芷忽然叹息一声，道：“好弟弟，如今是大势所趋，布局数十万载，就为了这一刻。”
“不过，”白芷突然低声道：“弟弟到时候千万别犯傻，记得跟着你的宠物大白逃走即可。”
江下诧异看向白芷，“你知道？”
白芷轻笑一声，“我怎么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