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你我存在过的证明

特里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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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灾难前最后的谈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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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布鲁斯头也不回地问道。

苏槐序:“这附近能看风景的地方又不多,并不难找。”

渡边:“当然,最重要的是科茨看见你朝着这边过来了。”

布鲁斯:“你们什么时候也学会教官那套欲抑先扬的笑话了?甚至还是组合技。”

苏槐序:“反正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也听不到。”

渡边:“那你有被我们两乐到吗?”

布鲁斯:“你们两个试着去讲笑话这件事本身就更有趣一点。”

渡边:“那我下次不讲了。”

苏槐序:“如果下回这么做的是你,请提前原谅我,我会用和你现在同样的话语来回答你。”

苏槐序和渡边分别在布鲁斯的左右边坐了下来。

渡边将手中的另一个水壶递了过去。

渡边:“给,加扎的薄荷茶。”

布鲁斯:“回去得和他说声谢谢。”

布鲁斯打开水壶,缭绕的水蒸气带着薄荷的清香飘上夜空。

苏槐序:“不用谢。”

布鲁斯:“?”

渡边:“加扎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提亲让我们两带了这句话。”

布鲁斯:“······看来我让大家担心了啊。”

布鲁斯自嘲地笑了笑。

苏槐序:“嗯,艾伯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起了个头,自责到不敢来找你。”

苏槐序:“我们可是劝了他好久啊。”

布鲁斯:“那么渡边、槐序,你们两个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布鲁斯放下手中的水壶,看着眼前的天空说道。

苏槐序:“我们两个只是来送茶的,要不要我们继续留下,看你的选择。”

布鲁斯:“那就听我讲一个故事吧,我有一个朋友······”

苏槐序:“······”

渡边:“······”

布鲁斯:“······”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布鲁斯:“算了,都到这种地步了,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布鲁斯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别扭的表情。

布鲁斯:“渡边、槐序,你们觉得孩子追寻父母的影子是一种逃避吗?”

渡边:“······”

槐序:“······”

(槐序的模版就是按渡边来写的,但主角更惨一点,父母直接没了,见都没来得及见。主角与斯威克的对话基本上是按照渡边参军前和信、巴拉德的对话写的。所以这一段渡边所想的其实和槐序差不多,主角所想的就不写了。)

渡边:‘母亲留下的信念到底是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要那么做。’(渡边的母亲鹤子和主角父母一样都是和平行动的一员,都死于黄金时代之前,即和平到来之前。)

渡边:‘我相信父亲你一定可以理解,母亲,也能给我做出解释。’

渡边:‘但是我想,无论用什么样的话来告诉我,这之间始终都隔着一层经历上的障壁。’

渡边:‘如果我也成为军人,哪怕只是雇佣制的军人,也能更靠近母亲一点,更理解她一点吧。’

渡边和槐序不由在脑中回想着自己与亲人之间的对话。

苏槐序:“我想追求本身并没有对错,毕竟他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结果。”

布鲁斯:“······你们听说过‘猴子捞月’的故事吗?”

渡边:“记得是一群猴子从树上搭人梯,试图捞起水中月亮的故事?”

渡边:“具体是七只还是八只,水井还是水坑,我也记不清了。”

苏槐序:“我记得是水井吧,具体几只好像没有明说,只是泛指一群。”

布鲁斯:“不论是七只还是八只,水井还是水坑,这个故事的结局始终是它们会一无所获。”

布鲁斯:“因为一群猴子并没有向上摘取真正月亮的天赋,只能追逐水中倒影的它们,最后落得的也只是一场空。”

苏槐序:“你觉得你是没有天赋的猴子?”

布鲁斯:“而你们也很清楚那轮月亮是什么了吧?”

布鲁斯:“更准确说,我追逐的是我父亲的影子。”

布鲁斯:“他是一名王牌飞行员,从小我就很崇拜他,并立志成为他那样的飞行员。”

布鲁斯:“并不是什么不想活在他的阴影下之类的,我确实抱着超越父亲的想法,但只是出于纯粹的追求。”

布鲁斯:“我想知道父亲描述的翱翔天空的感觉到底是怎样,我想要让他骄傲。”

布鲁斯:“但你也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天赋,就算我再怎么训练,平衡感始终都达不到要求。”

布鲁斯:“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因为父亲不知从何时起,就不再给我讲述如何进行机动,避免过压的技巧又有多少种。”

布鲁斯:“我时常在想我是不是被放弃了呢,我是不是该放弃了呢?”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天上的那轮明月。

布鲁斯:“最近我有点想通了。”

布鲁斯:“既然知道水里的月亮绝对捞不起来,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三人沉默了起来,咀嚼着话里的味道。

虽然经历并不相同,但是三人此刻的处境是如此相似。

一人追寻父亲的背影,却因为天赋有限而始终如水中捞月。

另外两人追寻父母的意志,却因为身处和平而始终无法感同身受。

难道真的像布鲁斯所说的那样,追逐最后只是一场空吗?

(渡边的父亲)信:“就算你下决心要走出过去的伤口,但也始终不要忘了它曾经存在,以及你是为了走向未来才这么做的。”

渡边和槐序分别突然想起了生日那天,父亲和斯威克所说的话。

当时的他们还尚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然而当听到有类似烦恼的布鲁斯的倾诉后,一点灵光从他们脑海中浮现。

他们看着天上的月亮,不论身处何处,它总是将月光平等地洒入每一对看着它的眼眸中。

苏槐序、渡边异口同声道:“我想大概会是白费力气吧?”

布鲁斯:“果然,你们也······”

渡边:“不过,我还是认为这种追逐本身没有错。”

槐序:“是啊,因为,那始终是它的光啊。”

他们两人织罗着语言,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身边的布鲁斯。

槐序:“我们会追求水中的月亮,是因为它本身就很美好,我们想要靠近它也没有任何需要纠正的地方。”

布鲁斯:“听起来像是求而不得的自我安慰。”

渡边:“但是······”

他举起拳头,将天空中的月亮握入拳中。

渡边:“我想追求月亮本身,并不一定要得到一个结果。”

拳头松开,赝本被遮挡的月光透过指缝进入了眼眸中。

槐序:“因为不论追与不追,它一直都在那里。”

槐序:“从未丢失,也为遮蔽,一直朗照。”

渡边:“如果说水中的月亮是月光的倒影,那现在这些照耀我们的又何尝不是呢?”

槐序:“只要不要与它背道而驰,迈入黑暗。”

渡边:“那么无论在做什么,我们都始终在它的光中。不是吗?”

苏槐序和渡边相视一笑。

渡边和槐序终于明白了,父母留下的不仅是碑文和事迹,在那片墓园里回荡的是一种不屈的信念。

而当渡边克服自身恐惧加入军队,槐序始终如一地追寻烈士意志的时候,这种信念就已经传递下去了。

无需相同的处境,也无需感同身受,甚至不需要一个结果,只要不动摇前进的方向,它就一直在。

布鲁斯:“······你们能这么说,是因为你们”可以承认之前的无用。

布鲁斯:“投入太多······要割舍是需要勇气的。”

布鲁斯:“在这点上我不如你们······”

他闭上眼沉默了片刻,内心在做着某种挣扎。

布鲁斯:“不过,我会试试,就先从和父亲重新谈话开始吧。”

布鲁斯:“谢谢你们,渡边、槐序。”

渡边、槐序:“这也是我们想说的。”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举起手中的水壶。

渡边&苏槐序&布鲁斯:“干杯!”

渡边&苏槐序&布鲁斯:“咳咳咳······”

然后被壶中的开水烫得够呛。

槐序:“走吧,今天也是零点能反应堆的点火仪式。”

渡边:“虽然不太看得懂,但是整个训练营的人都集中在中央屏幕那里了,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此时,距离一号零点能反应堆点火还有30秒。

灾难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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