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看了一眼褚渊旁边的书卷，故作惊讶道：“陛下最近在看孔先生的书？臣妾从前读的时候也被书中孔先生的言论吸引。”
褚渊轻轻放下凉茶，转眸看了那本书卷又抬头看着静妃问：“你也看过孔先生的书？”
“孔先生可是十分有名气的人物，臣妾敬慕他，之前研究过先生的书。”静妃回答道。
“看他的书的人大多都是男子，女子看，倒是少见。”
见褚渊对自己满是赞赏，静妃再次心花怒放。
要知道，褚渊和其他人不同，几乎所有人都声称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偏偏褚渊，他最是赞扬男女平等，他觉得女子应读书，增长学识，先前被打入冷宫的刘贵人，便是因为为人粗鄙不堪，大字不识得几个被打入得冷宫。
转了头，静妃将话引到了清欢的身上。
“宋嫔方才说也是读过孔先生的书的，那妹妹不妨跟我们说说这本《论语》讲的什么，正好我对其中也有几处不解，妹妹向来和陛下心意相通，且天生聪慧，想来和陛下的见解定能达成一致。”
清欢看了一眼静妃，尽管方才她有些漫不经心，没有看到那书卷写的什么，可自己明明说了的，不曾读过，她难道没听见吗？还是说故意的装作没听见，或者听错了？她是故意看她在褚渊面前出丑，有意挑唆，降低褚渊对自己的好感？
“静妃娘娘，你方才定是听错了，臣妾读书不多，怎么敢妄加揣测孔先生的言论，实在是不敢。”清欢垂下眼皮遮着眸子，静妃的心思昭然若知，她是想让自己做个陪衬，好衬托出她的博学多识，打的好算盘。
静妃心里暗暗窃喜，她已经将清欢的身世背景打听的一清二楚，她自小过得便不如下人，本就不是什么名门闺秀的小姐，她怎么会有机会读书，怕是也和那刘贵人一样，大字不识几个，今日只要抓住她是个草包的事实，那陛下定会对她失去兴趣，她也不过就是靠那身子缠住了陛下而已，到底只是个花瓶。
“啊？竟然是我听错了吗？那是宋嫔不曾读过这书，怪我了，我原以为宋嫔和陛下能够心意相通的，竟然忽略了你自小看书少，陛下，您也不抽空教教宋嫔。”
很明显，褚渊的神情变化，那看向清欢的眼神都没有那么温柔了。
果然，帝王薄情，只不过就是读书少这一句话，竟然惹得他如此不快。
忽而想到了桌子上的美人图，清欢的心底有些发凉。
对皇帝动情乃是大忌，他永远都不缺女人，永远都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美人需要宠爱。
“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静妃娘娘方才说此话，那便是觉得陛下是我们三人中那个堪为臣妾老师的人了，想来也是，臣妾从前读书少，那也不代表以后不会读书来充实自己，陛下可要好好教臣妾才是，日后能增长学识，才能和陛下心意相通。
子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就如孔先生所言以前的事不要再评说了，做完的事不要再议论了，过去了就不要再追咎。
想来陛下有如此学识，也是应了孔先生的话‘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臣妾从前还未曾觉得孔先生的话如此有理，今日一提起来，没想到竟然都应验到你我身上了。”
“欢欢原来是谦虚，这孔先生的话，你倒是头头是道，句句都记得很清，还能运用自如，你怎还说自己读得书少？”褚渊的眼神变得有些惊喜，他从前就知道的，清欢她不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女人，她的身上有一种魅力，那是后宫所有女人都没有的一种气质，她很不同，很吸引他。
静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怎么会对孔先生的书如此熟悉……明明，明明她那样的背景不应该读过什么书才是啊。
看着褚渊和清欢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静妃的恨意便又加深了一层，这御书房，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指不定又扯出什么幺蛾子来。
“臣妾想到今日还有些要事未曾处理，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
褚渊只答了一个嗯字。
从御书房出来后，静妃的脸气得发白。
想要出头争宠是吧？那就要看看她有命争宠，有没有命去享受圣宠了！
御书房中。
“既然静妃娘娘走了，那臣妾也该回去了。”清欢行了个礼，准备要往回走。
“你急什么？”褚渊扶起清欢，抬头问她。
“臣妾不敢打扰陛下。”
不敢打扰你看美人图。
后一句，清欢没有说出口，他现在留自己，恐怕是来问罪的吧。
“欢欢可是生气了？”褚渊叹了口气，想来是知道了清欢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样快，刚才面对静妃的挑衅，他没有出言帮她，她此时定然是气急了。
“臣妾不敢！”
不敢……
她总是这样说，让褚渊觉得她对自己的感情都是出于权势威压，都是出于不敢，才不得不这样。
可是即便如此，褚渊对她的情，还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朕要如何做，你才能消气？”
如何做？
他难道不知道吗？难道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吗？
那个画像上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不想让她看见？
他是不打算告诉她了吗？
尽管满腔的不满，可如今以她的身份，她只能当她身边温顺听话的宠妃，她必须要妥协的。
清欢一把勾住了褚渊的脖子：“陛下，孔先生还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陛下可知何意？”
褚渊搂住清欢的腰：“那朕倒是要看看，这小女子有多难养……”
清欢别过脸，没有让褚渊的动作得逞，她敲了敲桌子：“陛下……您该批折子，处理国务了。”
褚渊略微有些无奈的松开了她，是啊，这国务还是要处理的，他趴在清欢耳边轻声说道：“那朕晚些过去找你。”
从御书房退出来之后，清欢的脸色有些不好。
她无精打采的，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个画像上的人，到底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