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拉开门走了出去。
杜航也赶紧跟上，在门合上的瞬间，楼梯间的灯蓦地亮起。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中年男人靠着墙角缓缓滑下，他的胸口处，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不断流出，很快，他的身下便染红了一片。
黑暗中，缓缓走出两个人。
其中一道声音气愤道：“可恶，又来晚了一步。”
……
初月挂了电话后，立马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酒吧。
以季随的身份，去的肯定也是一些大型酒吧，很快，她就锁定了几家酒吧的位置，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她不确定季随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自己去找他续个命。
她叫上了莺时一起，包厢她不方便进去，有莺时就不一样了。
在她找到第五家后，终于找到了季随的下落。
不过……
他所在的酒吧里，此刻却是围满了人。
她进不去。
初月随便拉了一个路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路人道：“好像死人了。”
啊？
莺时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
初月点了点头，她踮起脚尖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奈何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什么也看不见。
当然，在这些男人的面前，她就算踮起脚尖，身高也是不够看的。
索性，她便走到一边等待消息了。
蓦地，眼角的余光，她看见了两个穿着稍微有些复古的男女，站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中。
他们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岁左右，引起初月注意的是，那女生手里拿着一个罗盘。
在她的背上，还背了一把桃木剑。
看上去，像是道士。
在她看向他们时，对方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师兄，那个女生有点奇怪。”
孟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罗盘，上面的指针在疯狂转动着。
最后，指向了初月的方向。
她开了阴阳眼，时效还没过去，可惜她道行不深，只能看出她身上阴气比较重，旁的，看不出什么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她肯定被鬼缠身了。
被称为师兄的男子淡淡嗯了一声。
他目光锁定在初月身上，眼中带了几分探究。
孟瑜索性将罗盘收了起来，“过去看看？”
“好。”周怀瑾没拒绝。
两个人走到初月面前。
“你好，我叫孟瑜，这是我的师兄周怀瑾，请问，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初月现在确定了他们的道士身份，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是真道士，并非路边招摇撞骗那种。
理论上来说，她不完全是人，要是这两个人看出什么名堂，怎么办？
还有莺时。
初月紧张的同时，突然有些庆幸。
还好莺时进去了，不然遇到这两个道士，可能会很麻烦。
她不太想跟这两个人打交道。
便冷下了脸，“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问其他人吧。”
她转身要走。
显然对方不想轻易放过她。
孟瑜大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姐，别走啊，我们不是坏人。”
初月一脸警惕：“坏人是不会将我是坏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的，我妈跟我说，往往越是单纯无害的人，越是危险。”
孟瑜：“……呃，这话倒也没错，但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你看我们的穿着就知道啦！我们是道士。”
初月更加警惕了：“但是我没有钱，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孟瑜：“……”
她有些汗颜，但也没办法，毕竟打着道士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人太多啦。
人家防备他们也是应该的。
“你放心，我们不要你的钱。”孟瑜赶紧从她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她，“凡事讲究一个缘字，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有缘分，这张驱邪符送给你，可以保你平安。”
她拉过初月的手，将符纸放在了她的手心。
“收好了，可千万别弄丢了，记得随身携带。”
将符纸交给初月后，两个人倒是没多纠缠她，转身就离开了。
初月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符纸，神色复杂。
那头，莺时畅通无阻的进了酒吧。
看，做鬼的好处这不就来了，人多的地方，她可以随意进入。
她眼尖的看见了在大堂里的季随。
这间酒吧是程池的，现在他们陪着程池一起，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莺时收回视线，跟着警察走到了发现尸体的楼梯间。
法医还没到，其中几个警察在附近拍照，提取第一现场的证据。
莺时蹲在死去的中年男子面前。
男人死状极其惨烈，眼睛睁得极大，不似死不瞑目那种，而是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眼球都快因为惊吓过度而爆裂了。
她视线往下，落在他心脏的位置。
那里，空了一块。
是的没错，他的心脏被人掏了。
还是活生生的掏了的那种。
莺时伸手覆在他心脏的位置，依稀间还能够感觉到一股阴气。
她大概明白了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了。
恶鬼掏心。
他是被恶鬼活生生掏了心脏而死的。
莺时脸色凝重的回到了初月的身边。
“怎么样？”
莺时道：“是恶鬼作祟，那个人是恶鬼杀死的。”
说话间，她在初月身上嗅了嗅。
“你刚才接触过什么人了？”
她怎么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初月：“我刚才看见两个道士。”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辟邪符，“他们还给了我一张符。”
莺时从她掌心拿过，“辟邪符啊。”
初月见她无恙，不由道：“这符是假的？”
“不，是真的，只是他们功力不太够，对付百年以下的鬼怪还成，像我这种修炼千年的，这小小的符纸是奈何不了我的。”
莺时将符纸还给初月，“这符纸，对你用处不大，不过，好歹也是人家一片好心，就当做收藏品了。”
“嗯。”初月将符纸收了起来。
如今修道的人，越来越少了，自从道士死后，道家再也没出现一个，比他更优秀的道士了。
随着时间的长河，一些高级道术，几乎失传，而流传下来的，都是一些入门的道术。
就这辟邪符，也是最基础的。
她悠悠叹息了声。
也不知道道士看到这一切，会有什么感想。
还好，他永远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