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湖已经是海宁大学最西面的建筑，他们逛到这里时其他组的进度也差不多。
所以许愿和江沉月从超市回来后没多久，宝哥就招呼他们往西门走集合。
途中路过海宁大学的操场。
秋分时节的晚风也没等吹散操场上的燥意，九点多钟，操场上人很多，有人在抱着吉他唱歌，有人在橡胶跑道外跑步，也有人在草皮上围成一圈团建。
许愿想了一下，如果是在寻常的工作日，这个时间段里他们只能围困在四四方方的狭窄教室教室里写着试卷。
头顶的星空和仲秋的晚风都和他们无关。
高中三年就像一场漫长的长跑，设置名次，限制时间，竞争激烈，以至于大多数时候忙着奔跑的众人都无暇顾及沿途的风景。
于是他们认定，最美的风景就在终点。
而在这个紧张繁忙的高三，他们难得得闲，在周遭人的呼喊声中迟钝抬头，难得慢下来，窥见了终点风景的一角。
或许在以后那漫长奔跑的过程中，想象力将带着他们回到此时此刻。
让低头奔跑的人，心中眼底也有了除了脚下的路外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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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学说是三天，实际上第一天早上坐飞机来，第三天下午就要坐飞机走。
毕竟周一还要照常上课。
周日早上，走马观花一样地逛了酒店周边的几个知名景点后，众人就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把手机关机前，许愿戳开了置顶的那个消息栏。
【AAA许愿大户】：已经坐上回家的飞机了~~
消息刚发出去就有人回了。
【许祝】：嗯。
【母上大人】：我忙，你爸去接你。
【爸】：对。
【AAA许愿大户】：……学校包了大巴，会把我们送到附中门口的，我自己也能回。
【爸】：没事，爸闲。
许愿笑，回了一个“行”。
从家里的群里退出来后，许愿戳开了置顶消息栏下面的消息栏。
【AAA许愿大户】：上飞机了，我们国庆见！
手机那端的人回得很快。
【江贵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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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周时间倏忽间过去，高一高二调休放七天，高三再怎么调也只放五天。
两周。
放五天。
和正常放假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以至于高三楼里的众人白眼翻了又翻。
但还是欣然扑进了假期的怀抱。
带着六科老师每人布置一点点，最后堆积如山的试卷——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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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太多的后果就是——
放假第一天，许愿在写卷子。
放假第二天，许愿还在写卷子。
放假第三天，许愿还要写卷子，只不过，是去路边的书店写，‘顺便’和一个人见面。
上午走之前，许愿叮嘱放假回家的许祝记得溜公主。
“你今晚不回来了？”
许愿被噎了一下：“说什么呢？！！就是会回来得稍微晚一点而已——”
这话一出，她比被踩了尾巴的公主都反应大。
许祝：“……”
“你去见江沉月？”
“嗯？！！！”
你属神算子的吗？怎么猜的？
许祝见她表情，懒洋洋地收回视线，有有点无语：“下次别把想说的话都写自己脸上行吗？”
“……”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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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不知道别人和喜欢的人约会是怎么样的，但应该不能够是她这样吧——
满心欢喜挑了漂亮裙子。
然后在他面前狂抓头发写英语卷子。
为什么她英语明明都能考一百二十多了，每次看到英语卷子都这么心梗呢？
只怪曾经英语在她脑海里留下的阴影太浓重，以至于明明她现在更烂的是语文，最怕的还是英语。
连着作文一起写完一份卷子后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
写完最后一个英文字母。
许愿刚松了一口气。
这时，江沉月问：“需要我帮你判吗？”
别人判的更客观，而且她每次给自己判作文都是瞎判，所以许愿没多想，把红笔和卷子和答案递过去。
江沉月垂眼判着试卷。
许愿百无聊赖就开始发呆，目光落在他身上。
进入一轮复习后，老师对他们的管教更疏松了一点。
作业做不做没关系，课听不听也没关系，只是会在一些难点重点的地方给他们提示，提醒这里有听的必要。
毕竟能进火箭班的要么天赋惊人，要么足够自律，或者两者兼具，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过度规束只会让他们丧失一部分自主性，适得其反。
所以许愿的数理化题都是挑着做的。
而且进了火箭班后也有很多人来问她题，她一般来者不拒，从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一种训练。
别人问问题，就是已经把简单题筛掉在问她，所以节省了她选一些题的时间，同时问题这件事本身就施加了一部分压力。
而且对她而言给别人讲清楚一道题比自己多做两三道都管用。
所以哪怕把复习重心稍微往语文英语上侧了一点，她的其他科也没有退步。
当然，语文英语也没有很大进步。
不过，托假期刷题的福，她语文稳定在一百一十多了，其实也没进步多少，只是选择题错的没那么多了。
英语则是在一百二十五左右浮动，最好到过一百三，但只是周测题，那个分数昙花一现，并不稳定。
刚刚那份卷子是附中的卷子，难度偏高，尤其是后面两道语法题，做得很头疼。
许愿猜到分数不会很高。
见江沉月抬头，她问：“多少分？”
“123。”
稳定发挥了属于是。
原地踏步，身无寸进。
江沉月见她表情，说：“你阅读理解全对了。”
许愿眼睛一亮：“哦？是吗？”
“嗯，后面完形也还好，你错的有两个是固定搭配，而且很偏，高考不会考，主要是后面的语法填空和改错，每道题都错了四个……有点多……”
也是她做这份卷子叹气最多的地方。
“不多说了，你先看看，有什么不会的问我。”江沉月将卷子递过去。
江沉月只给她划了错误的地方，没有写正确答案，所以许愿咬着笔头继续改，细细思索了十分钟改完后，发现还有好几个还是错的。
依旧是语法题。
看不懂。
完全看不懂。
眉头刚锁上，已经有人坐到了她左侧身边的位置：“是这道吗？”
他指了指某个横线。
许愿咬笔头的动作停了一下，愣愣地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后，点点头：“嗯。”
“这个空确实难度不小，考时态，也考语态……”
江沉月从知识点开始一点一点帮着她捋每一道题，讲完之后出了几道类似的题给她练。
写完这份卷子时，已经中午。
两人吃完饭后，继续折回来，江沉月拿出笔记本电脑写东西，许愿则换着写数学卷子。
秋末，午后困倦。
前几道题基本不需要费脑子，许愿越写越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撑着脑袋写，写着写着，意识越来越朦胧。
脑袋从手边溜下来时。
许愿猛的一惊。
下一秒，一只手轻扶住了她的脑袋，许愿霎时间清醒了几分，她脸一烫。
“中午不睡确实影响状态，我帮你看着时间，你睡会儿吧。”
“好。”
“二十分钟吗？”
“好。”
中午确实很困，许愿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江沉月把电脑合上。
良久，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他这边是窗户，她背对着他闭上眼，阳光撒在她脸上，睫毛有些翘。
江沉月到书架旁抽了本杂志。
回到座位后，他侧了侧身子举起杂志，将阳光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