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陆星澜捂着钝痛的脑袋，接过贺文翊递来的温水，一饮而尽，才觉得快要烧着的喉咙好受了一些。
他身上还是穿着昨晚的西服，就是有些皱皱巴巴的。
或许是昨晚着了凉，陆星澜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闷闷的。
“我怎么记得我昨晚是让顾烬来接我的？”
贺文翊瞥了一眼一头扎进楼上不知道干什么去的贺黎的方向，说：
“你问我我问谁？”
完了，表哥，你错付了。
白当了一晚上的人肉枕头，白眼狼还一点不知情。
陆星澜这个活脱脱的人来疯非常喜欢贺文翊，巴巴地往人身边凑去－－
“文翊，我的好文翊，你就告诉我吧～”
别误会，陆星澜对贺文翊的喜欢很单纯。
毕竟，没有人会不愿意和帅哥做朋友。
不过陆星澜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长得帅只是陆星澜喜欢贺文翊的原因之一，更多的还是接触下来对贺文翊有些别扭的小个性的喜爱。
陆星澜把脑袋凑到贺文翊的肩膀上来回蹭，头发时不时蹭到贺文翊的脸上。
贺文翊毫无表情地偏开脑袋，用手抵住陆星澜的额头把人推开，嫌弃一目了然。
“再发疯我就把你送回精神病院。”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每次看人冷着一张脸，刀子嘴豆腐心骂他的时候，陆星澜都会生出一种老母亲的包容感。
要知道先前贺文翊连理都懒得理他，让人说句话跟要他命一样难。
现在都学会反讽了！（老泪纵横）
啊，看看－－
他们家文翊长大了，都会怼人了。
这就是养成系的快乐吗？
被贺文翊拒绝后的陆星澜也不恼，一秒切换为正常状态，就好像刚才发癫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了哥们，昨晚到底是谁把我送来你家的？”陆星澜大剌剌岔开腿，完全看不出一点霸总的样子，“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贺文翊默然，说：“你是嗅觉失灵了吗？”
连他这个腺体缺陷的omega都能闻到空气里久久不能散去的alpha信息素味道。
他很难不怀疑陆星澜是在装傻。
陆星澜非常认真地嗅了嗅，才在只能通一点点气的鼻腔里闻到点点味道的alpha信息素。
很柔和，一点都不腻人。
陆星澜感觉自己似乎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闻过。
但这不妨碍陆星澜的八卦心性，他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冲贺文翊眨眨眼。
“哟，你的男朋友？”
陆星澜问出这话其实心里也有点没底，万一贺文翊真说是小男朋友的话，顾烬的爱情可真就无疾而终了。
但陆星澜还莫名想看到顾烬吃瘪的样子，想想就爽。
“……”
陆星澜脑子有病，他不开玩笑。
这一刻，顾烬和贺文翊的精神认知高度统一了。
得到贺文翊一个明晃晃的白眼后，陆星澜反倒是放心了。
还好不是，不然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告诉顾烬了。
陆星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不过的味道－－我昨晚真就梦到了。”
这时，贺黎突然从楼梯上出现，听见陆星澜的话停住脚步。
握在扶手的手微微收紧，不敢出声。
陆星澜昨晚闻了他的信息素一晚上，做梦……会梦到什么呢？
贺黎很想知道。
正对着楼梯的贺文翊眼尖，一下子就看出贺黎的不自然，故意对陆星澜问道：
“详细说说。”
贺文翊好不容易主动当听众，可给陆星澜激动坏了。
他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连说带比划的。
“我梦到了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游乐园玩儿。”
“小时候的我特别喜欢吃，就那种蓬松的、圆圆的、彩色的那种。”
贺黎看着陆星澜脸上不带任何面具的笑容，莫名晃了神。
那生动的神态，就好像是一只小狐狸在分享自己刚发现不久的新玩具。
和之前不一样，和昨晚也不一样。
“梦里，我对那个师傅说给我转一个世界上最大的－－”
楼梯上的贺黎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梦里的陆星澜当成了师傅。
浑身上下都是的味道，认错也很正常。
陆星澜话锋一转，继续说：
“然后莫名奇妙的，就缠在我的身上了，越卷越大，我感觉都要窒息了。”
昨晚不知不觉释放了过多alpha信息素包裹住陆星澜的贺黎尴尬地移开了眼。
“然后我就疯狂地吃，吃到裹住我的都消失之后，我去跟师傅道谢－－”
陆星澜有些无语地说：
“然后师傅又用给我裹了起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语气里略带幽怨：
“这一晚上在梦里吃的比我半辈子还多，估计以后都不会再吃了。”
贺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出场了，这让他很难办。
昨晚上误以为陆星澜是需要自己的信息素，结果是一场大乌龙事件，还让人对产生了心理阴影－－
甚至都有可能对拥有信息素的自己产生厌恶。
贺黎垂下眼，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精彩的故事。”
贺文翊敷衍地拍了拍手，他本来关注的重点就不在故事本身上，而是陆星澜身后贺黎的反应。
身为局外人的贺文翊非常确信，贺黎大概是陷进去了，但陆星澜这个傻小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这个时候，就该有个人旁敲侧击的提醒他一下。
什么？你说贺文翊要主动当牵线人？
开玩笑，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更何况这俩人还把自己的客厅弄得乌烟瘴气，他不说坏话就不错了。
于是，贺文翊在陆星澜疑惑的眼神中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陆总回头，跟你昨晚的师傅打个招呼。”
现场除了贺文翊分外轻松，剩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
陆星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成功拱火并不管接下来火势的贺文翊功成身退，上楼打算点个早餐吃。
路过贺黎的时候低声说：
“你带来的你送回去。”
“……”
贺黎没回话就是默认了。
但一想到什么都不知情的陆星澜要面对自己，贺黎就忍不住紧张。
在知道一个并不熟络的合作伙伴，看到了自己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还一起过了一个晚上－－
陆星澜会是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