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听了是一拍大腿：“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肯定是有人给戴泽下套！”
方圣叹了一口气：“是啊，那赵金铭十天后还得再来，不知道戴泽能不能保住他那金字招牌。”
朱允炆一本正经的告诉方圣，戴泽这个招牌肯定能保住。
方圣有些懵：“为啥啊？”
朱允炆告诉方圣，这个赵金铭他有点印象，本来就是礼部的一个小官。
“别的我不好说，赵金铭这人绝对是公平公正！”
朱允炆把他的理由娓娓道来：“你看，那赵金铭给了戴泽第二次机会，不是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吗？”
方圣仔细想了想，那赵金铭从进了聚仙楼的门开始，好像也没做什么刻意刁难的事。
徐怀恩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好像是吃饭噎住了。
朱允炆没放在心上，一脸自信的说道：“所以你绝对放心，戴泽他酒楼的菜咱都尝过了，肯定没问题。”
方圣长舒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方圣把馒头揪碎，扔到萝卜汤里，用筷子搅和搅和：
“你还真别说，戴泽他的手艺还真不错，你提了一嘴，我倒有点想他做的饭了。”
朱允炆夹起一块莴笋说道：
“以前那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才是仙品啊，但现在，伙房炒的菜也是一样的美味。”
朱允炆把那一片莴笋放进嘴里，又咬了一口馒头，喝了一口汤。
方圣捂嘴偷笑，跑出来半年多了，朱允炆早就适应了普通人的生活…不对，简直比普通人还普通人！
朱允炆白了一眼方圣：“别光说我啊，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啊。”
方圣嘴一歪：“你说这个我可就想起来了，人家戴泽还带我们去勾栏里玩了玩呢，你没去，还真是可惜啊！”
朱允炆有点好奇：“勾栏？那里面是啥啊？从小就听说过，只是父亲他们一直不准我去看。”
方圣眉飞色舞的跟朱允炆说着：“里面好多好玩的，杂耍，说书，唱戏，木偶戏应有尽有，马七还上台去，赢了几百文铜钱呢。”
朱允炆笑了下：“我当是啥呢，这些东西宫里也有啊，我以前就看过呢。”
方圣才反应过来：“是的哈，别人在皇宫里，平时有点什么宴席，不都是要歌舞助兴干啥的？”
方圣才反应过来，人家朱允炆见过的，可比他见过的多多了，对于一些寻常百姓才有的，可能更感兴趣一些。
方圣有些不服气，总想讲点别的什么来吸引一下朱允炆，给自己找找场子：
“那还有呢，勾栏的旁边就是瓦肆，里面专门卖吃的，香死人呢！”
朱允炆这下好像被吸引了：“啊？瓦肆？他和勾栏不是一个东西吗？”
方圣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啊，我当时还和夏静文一起，买了个包儿饭，还能拿着进旁边的勾栏里去，边看戏边吃呢。”
方圣见朱允炆感兴趣，心里得意的不行，但朱允炆的一句话，又让方圣哭笑不得：
“啊？边看戏边吃包儿饭啊！这个我知道，我小的时候也这样干过。”
“外面来了一个戏班子，我当时……”
朱允炆开始讲自己小时候的经历，方圣在一旁有些尴尬。
方圣也想不到，自己觉得这么舒服，奢侈的消遣方式，在朱允炆那里居然是如此寻常的一件事。
朱允炆讲完了，又转头看向方圣：“你说的那包儿饭我也吃过，不过里面包的都是山珍海味，应该比你买的好吃一些吧？”
方圣石化了，他想一个人蹲在角落，默默画圈…
朱允炆看到方圣的表情有点僵硬，还不忘补刀一句：
“方圣，我这么说，你不会自卑吧？”
方圣挤了一个笑容出来：“自卑？怎么会呢…哈哈哈…不会…我一点…都不自卑…”
在一旁的徐怀恩吃完了饭，把碗放到了一边：“皇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允炆一点头：“但说无妨。”
徐怀恩叹了一口气：“以前太祖爷在朝时，我还当过一阵子的锦衣卫。”
朱允炆早已见怪不怪，以前在宫里，多少人都当过锦衣卫，专门给他搜集情报。
方圣却有些诧异：“啥？原来以前历史老师教的，你身边人可能就是锦衣卫，原来是真的？”
徐怀恩继续说道：“太祖爷驾崩后，朝廷各部官员其实都是表面上服从陛下，暗地里都是徇私枉法，做做样子给陛下您看而已。”
“这时我已经是您的贴身侍卫了，按照规矩，我们不得议论政事，其他事情一概不问，只管保护好您就是了。”
朱允炆的脸抽动了一下，其实他当初也感觉的到，朝廷里大部分官员手脚都不太干净。
徐怀恩说的话也印证了朱允炆的想法：
“朝廷大部分官员其实都收过黑钱，朝廷给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一家人的开销。”
朱允炆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徐怀恩说的也是事实，朝廷一年的俸禄真的是太少了。
徐怀恩说到这里就住了口，起身把朱允炆和方圣的碗筷，连同自己的，一并送到伙房里去了。
方圣也听明白了，徐怀恩就是在告诉方圣，那朝廷大部分官员都会收黑钱，赵金铭并不一定像朱允炆说的那样公正。
但方圣却觉得，也许朱允炆才是对的。
毕竟当初是有胡全从中作梗，赵金铭还能因此给戴泽一次机会。
如果赵金铭是个贪官，胡全可以直接塞钱给他来达成目的，哪里还需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现在赵金铭已经说的很清楚，御笔先放在戴泽这里，十天之后再来决定收不收。
再说了，朱棣刚即位没多久，在京城里留下自己的御笔，指定一家酒楼树立威望，更是百利无一害啊。
方圣细细想了一下，只要用这个转桌，让那赵金铭再挑不出理来，戴泽必然能留住这块招牌。
方圣站起身来，这两天他几乎一直在操心戴泽招牌的事情，有点头疼。
方圣跟朱允炆打了一声招呼，他现在想要好好回房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