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到今天站定的位置，司棂把东西摆放好，打开一张折叠小椅坐下，鱼钩也不挂上诱饵，挥手一抛，鱼钩落入水面发出声响后，再次安静下来，手电筒被夹子夹在水桶边沿，照亮了前方三米距离的水面。
橘猫趴在一旁，前爪压着一根猫条，迫不及待咬破包装，三两口把里面的食物吃完，抬爪舔干净后，又把注意力转向前方水面。
见橘猫望眼欲穿的样，司棂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吃里面的鱼啊？”
“喵！”
猫吃鱼天经地义，有意见吗人类？
“只怕抓到后，你不敢吃。”
司棂幽幽讲完，一人一猫不再交流，目视前方等着水库里的动静。
四周被大树草丛环绕，一呼吸全是泥土青草味，隐隐约约还有咸湿的鱼腥味道，幽静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快要睡过去，甚至连一点小动物的杂声都没有。
对面草丛里突然有一道黑影窜过，刮着绿叶发出沙沙声响，那道手电筒灯光，时不时闪烁出几颗黑点。
司棂神色自若，悠闲的坐在椅上，只盯着水面发呆，好像心思全在钓鱼的事上。
对面草丛不再摇晃，水面中心渐渐浮出一大坨黑影，缓慢朝司棂那个方向移动过去，悄无声息间已经进入了手电筒灯光区域，和旁边的水面对比起来，那一块颜色深了很多，像个巨大黑洞，还不断在靠近。
“喵！”
橘猫突然喊了一声，两只前爪死死抓着泥土地面，很快挠出几道痕迹，眼睛左右移动警惕盯着那水面，那坨黑影还在继续靠近。
“喵呜…”
橘猫后身抬起以攻击状态，几秒后又有点怂了下来，后退几步凑到司棂腿边，埋头躲在后面，探头探脑偷看前面。
司棂快速扫了前方一眼，见时机差不多，单手握住鱼竿，右手从布袋里摸索出一张符咒，嘴里默念施加咒语，贴在了鱼竿柄上。
黑影已经逼近鱼线处，突然鱼钩被拉扯了几下，司棂迅速握紧鱼竿防止脱手，嘴角微微翘起：“有鱼了。”
鱼线往下不断被拉扯，对方力道不小，从影子大小来看，似乎是条大鱼。
司棂直接起身，双手使力往后方拉扯，黑影被拉进了几分距离，右手开始收线，刚收了一段距离，对方又剧烈挣扎往回拉扯。
岸上人左脚迈开一步，再次使力拉了回来，水里的东西好像有意要消耗他的力气，不断来回拉扯，让他以为要抓到了，却又再次拉扯回来。
反复拉扯几个回合后，水底下的鲫鱼开始发力，咬住鱼钩猛地往水底拉，力气大得吓人，比第一次拉扯时还有力。
司棂不甘示弱，双手紧握鱼竿也往后倒，鱼竿头部被紧紧拉扯，弯出一个弧度快要折断。
水面下的鲫鱼眨了眨眼，心里满是诧异，这人怎么还那么有力气？
于是悄悄浮起，探出头来查看岸边，一男子双手抓紧鱼竿，屹立在岸上不动，也不像寻常人那样激动或者烦躁，顺着他手臂往下看，鱼竿上包着一张黄色纸条，上面还有手写的黑色字体。
鲫鱼眼睛猛地睁大，开始明白哪里不对劲，连忙松口掉头离开。
司棂往上拉出鱼线，重新往前一抛，尖锐的鱼钩重新钻入水底，准确无误扎中鲫鱼的鱼肚。
鲫鱼忽的停下游动，眨了眨眼随即用力甩动尾巴，翻身把鱼钩弄出来，尖角拉出时还连带着几片鱼鳞和血丝。
中央处水面开始莫名流动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旋转，最终形成一个旋涡，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汇集在一起，一涌而出。
“嘭！”
巨大水浪扑向岸边，司棂眼疾手快，从旁边水桶里拿出已经预备好的黑色雨伞，迅速打开挡在身前。
随着唰啦一声，水撞向伞面四处溅开，一旁没有防备的橘猫挨了一脸水。
“喵！”
橘猫吓得原地转了好几圈，又猛晃掉头上的水，前倾趴下赶紧舔舐爪子洗干净脸。
水底里的黑影缓缓升起，一坨黑色不明物体越升越高，直到半米高时借着灯光才看清，一个女人站立在水面上，从膝盖以下部位被水淹没看不清，灰色长袖衣服盖住了大半个身体。
“被发现了啊…”
女人幽幽开口，仰起头时左脸的头发往后挪了些，露出脸颊那道近乎5cm的伤疤，凸起的乌青色长条疤痕，像一条蚯蚓附在上面。
“喵啊！”
橘猫被吓得原地弹起，赶紧转身跑路，还没跑出两米距离，突然脖子一紧，又被牵引绳扯了回来，整个身体躺在地上，回过头紧张得死死挠着地面，看着站在岸边无动于衷的司棂，橘猫疯狂大叫起来。
“喵！”想死你别拉上我啊人类！
“喵！”快给我解开绳子啊人类！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只好弄死你了。”鱼妖满眼恨意，恶狠狠盯着岸上的人。
“这么嚣张？两天三个人，加上下午那个大爷，都四个人的生命了，不怕妖管所那帮人刀了你吗？”
“哼！”
鱼妖嘴角挑起，一脸不屑，摊开双手反驳：“哪有你们嚣张啊？你们都抓了我多少子孙了？各种肮脏手段，电击我们，抓我们起来挖了肝脏眼睛，又把我们扔回河里！不是为了温饱，仅仅是为了取乐！”
愤怒的声音在水面和树丛里回荡，说到心痛处，鱼妖右手狠狠拍向水面，整个水库的水又疯狂涌动起来，溅出了不少在岸上。
“你们当初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生命？难道我们低等生物的命，就不是命吗？就活该给你们取乐，给你们践踏吗？！”
“这个事我还真的没话讲，确实是他们做错了。”司棂转而补充：“但你短时间内杀生这么严重，我也不能再让你继续下去了。”
“我明白，毕竟你收了人家钱嘛…”
鱼妖嘲讽一笑，阴阳怪气接过话，又贴心补充：“没关系，我把你杀了，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事了。”
话落，鱼妖不再浪费时间，双手一挥，水面再次涌起一阵水浪，猛地朝岸上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