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八月金秋下扬州（下）
贾赦怒气冲冲地走到贾琏面前，一双虎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伸手便要去抓贾琏的衣领，却被贾琏侧身给躲开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贾琏一脸挑衅的看向贾赦。
“哼，你躲得了吗？”贾赦冷哼一声，转身对屋中的下人喝道:“都下去！”
赵妈妈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房间，心里暗自庆幸今日算是逃过一劫。
房间内，贾琏与贾赦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贾琏，你可知错？”贾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何错之有？”贾琏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不过是教训了一下自己屋里的奴才罢了。”
“奴才？哼，她可是你的奶娘！”贾赦怒目圆睁，语气中满是质问。
“奶娘？”贾琏轻蔑地笑了笑，“不过是小时候吃了她几天奶，这难道就能改变她奴才的身份？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下人的头儿罢了。”
贾赦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来就要打贾琏，却被贾琏灵巧地躲过了。
“你……你这个逆子！”贾赦指着贾琏，手指都在颤抖，“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教训我？你又没养过我，更不曾教导过我，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贾琏毫不退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针，刺入贾赦的心头。
贾赦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竟会如此顶撞自己，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他再次扬起手，这一次不再只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用足了力气，誓要给这个逆子一点颜色瞧瞧。
然而，贾琏却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动作，身形一闪，再次轻巧地躲开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仿佛在与贾赦进行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哼，你除了会动手，你还会什么？你说我是逆子，殊不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都未曾尽到做人子应尽的责任，你又有什么资格过来审判我？”贾琏满脸讥讽的看向贾赦。
贾赦的手停在半空，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如此直白地指出他的不是，更不曾料到贾琏竟会将他与史老太太之间的恩怨牵扯出来。
“你……你说什么？”贾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瞪大眼睛看着贾琏，仿佛是要吃了他一般。
贾琏毫不退让，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讥讽与不驯:“我说，你自己都未曾尽到做人子应尽的责任，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
什么时候，你能同那边府上的老太太母慈子孝，你什么时候才有资格来教训我！”
贾赦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出来。
“你……你这个不孝子！”贾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他的怒吼却显得如此无力，“你竟把我同那人相提并论！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着，贾赦再次扑向贾琏，但这一次，贾琏却是躲都不曾不躲。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目光森冷的看向贾赦。
“你……你竟然敢同我动刀？！”贾赦看着贾琏手中的匕首，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贾赦闻言，嗤笑一声，拿着匕首的手一翻，把匕首塞进了贾赦的手中。然后在贾赦震惊的目光中，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单薄的胸膛，对着贾赦嘶吼道:“来啊，对着这里来上一下，这个世上就少了一个同你作对的人。
来啊，往这里来啊！不来，就莫要怪我看不起你！”
贾赦握着那冰冷的匕首，手在颤抖，眼神中交织着惊恐与愤怒。他从未想过，他们父子竟会有这么一天。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父子俩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室内回响。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贾赦的声音颤抖，却强撑着面子，试图用言语压制住贾琏。
贾琏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晓风吹拂着他敞开的衣襟，显得格外孤傲决绝。“动手吧，贾将军。或许这样，你我都能解脱。”
贾琏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仿佛曾无数次演变过这种情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杜若的声音穿透晨光，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老爷，大事不好了！”
贾赦手一抖，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回过神来，怒视着杜若，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何事如此慌张？”
杜若顾不得许多，几步跨进屋内，喘息未定便说道:“扬州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四姑奶奶病重！”
贾赦一听“四姑奶奶病重”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呆立在原地。贾琏也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杜若见两人均无反应，焦急地催促道:“老爷，您赶紧想想办法啊！”
贾赦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踉跄几步坐在一旁的椅子，许久方才一脸苦涩的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又能怎样？再说，扬州离京都何止千里，又岂是一朝一夕能赶到的。”贾赦说完，重重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沧桑。
贾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寒声道:“贾将军此言差矣，四姑姑虽远嫁扬州，但终究是将军府的人。如今她病重，将军若不闻不问，岂不让人寒心？”
贾赦嗤笑一声道:“说得好听，有能耐你带人去扬州啊？”
贾琏拢了拢衣襟，对着贾赦笑道:“你让小爷去，小爷就去，那小爷多没面子？今儿，小爷还就不去了！”
贾赦闻言，冷笑一声，道:“既然你没这个能耐，就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可没工夫陪你耍嘴皮子，我还要去处理军务。”说着，贾赦甩袖便走。
贾琏望着贾赦离去的背影，眼神愈发阴沉。
思索片刻，贾琏决定亲自去扬州一趟。他扬声喊道:“来人，备马，随爷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