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姨好。”
贺季阳今天打扮得很正式，穿着黑色贴身西装，就连那头金发也已经染回了墨色。
眼中满是坚定和自信。
秦蓉抬眸扫了一眼，好似有些陌生，微微颔首让他坐下。
不一会侍应生就上了咖啡和甜点，他推到秦蓉面前，“这里的甜点还不错，您尝尝。”
姿态谦和，动作看似游刃有余，可还是被秦蓉发现了移动盘子时微微颤抖的指尖。
“我尝尝。”
很给面子的品了品，意外合她的口味，忍不住点头赞道:“还不错。”
“您要是喜欢，待会可以带一份回去。”
秦蓉放下勺子，直截了当的问:“说吧，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她收了收裙子，随意往后一仰，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贺季阳双手交错在一起，“阿姨，我和暖暖在交往，我们已经在一起四个月了。”
“今天约您出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我和暖暖订婚的事。”
语气平静悠然，却坚定极了。
秦蓉不为所动，只抬了抬眉梢让他继续。
贺季阳自然没错过她的神色变化，不紧不慢地拿过手边的一小叠纸张，一一在她面前展开。
“这是我的家庭情况以及名下的资产和负债。”
秦蓉眼睫动了动，目光在那叠纸上一扫而过。
停留在那一张负债表上面的时间最长。
“秦阿姨，我知道自己和暖暖有差距，但请您相信，季阳以后能成为她的依靠。”
“结婚后，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永远是她的。”
靠在椅子上的身子顿时僵了一瞬，她终于抬眼正式看了贺季阳。
有阳光从窗户上照进来，沐浴在他身上，嘴角微微笑着，面容平静。
顿愕过后，她开口道:“阿姨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以你的条件，根本不必这样委屈求全。”
“况且你和暖暖现在还年轻，有些话过满则溢。”
说话的同时也坐直了身子，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她久经商场这么多年，并不相信天底下有人会做赔本的买卖。
哪怕面前这人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她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贺季阳自然明白她语气里的警告之意，但依旧不卑不亢，“季阳已经在着手安排回京市的工作，如果顺利，明年就可以和暖暖一起回国。”
“我可以是暖暖的贤内助，也可以是她生意场上最坚实有力的伙伴。”
秦蓉默默盯着他良久，内心动摇了。
顾暖暖是她女儿，将来势必要继承她和顾家的家业，可她势单力薄，若非迫不得已，秦蓉是绝不会让女儿最后选择用联姻的方式来稳固家业。
偏偏这两年秦家又处处打压她，要找她的错处，而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工作忙，并不能时时护着，难免有时让她不小心着了道。
尤其是暖暖慢慢长大，秦家人总是以各种名义给她安排相亲。
目的无非就是想把她拉拢到自己阵营下，好在她和顾寒处处施压，才不让他们太猖狂，可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早几年顾暖暖和贺季阳几人走得近时，她还以为自家女儿感兴趣的是许家的那位，没想到竟然和贺季阳好上了。
眼下难得突然有这么一个女儿喜欢，既能帮助他们解决难题的人出现，秦蓉自然乐意观察观察。
“你可想好了，要是跟暖暖订婚，你就得当她手里最坚硬的那张底牌。”
贺季阳神色不变，坚定不移，“自然。”
“自年少时遇见她，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秦蓉抿唇轻笑，眼神中是有那么几分欣慰，但依旧淡淡地提了个要求:
“你们年轻人的感情如何，我不多过问，但有一点我要提前告诉你，如果你答应，我立马就可以安排时间让你们订婚。”
“您说。”
没有一丝犹豫，秦蓉甚至感觉到他语气有一丝急切，心下不禁暗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勾起唇一字一句道:
“我要你三年内在京市站稳脚跟。”
“好。”
她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咖啡和他的碰了碰，贺季阳心领神会，同样举起咖啡轻抿了一口。
了结一桩心事的他不再打扰秦蓉，看着慢慢朝咖啡馆走来的几位夫人，识趣地和她道别离开。
“秦阿姨，这顿下午茶我请客，那季阳就不打扰了。”
“好，那你先去忙。”
离开时，他的车刚好经过顾氏集团，正好把来时买的蛋糕拿给顾暖暖。
“你好，这是你们小顾总的下午茶，麻烦帮忙送上去。”
接待人员从电脑桌上抬起头，撞见面前站着的男人，面如冠玉，正朝她微微笑着。
小时有一瞬愣怔，好在立刻又回过神，点着头应声:“请问您是小顾总什么人？”
贺季阳身姿散漫，笑道:“我是她男朋友。”
小时:“! ! !”
小顾总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贺季阳又道:“她总是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麻烦你帮我亲手送到她手里哦。”
说完，他便潇洒地离开了。
独留小时一个人在原地消化这个消息。
老天，她竟然见到了小顾总的男朋友，小顾总竟然谈恋爱了，这真的是她能知道的吗？
几分钟后，顾暖暖的办公室被敲响了。
“进。”
小时拎着咖啡和甜点进来，放在她桌上，微微低头道:“小顾总，这是您的下午茶。”
闻言，顾暖暖抬起头，疑惑地问:“我的？我没点东西啊。”
小时低声说:“是您…男朋友送来的。”语气有丝紧张。
这时，正好顾暖暖手机亮了一下，是贺季阳发来的消息。
【我给你买了点心，记得吃。】
她心里一软，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还记着呢。”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她往后走了两步，又停下问顾暖暖:“小顾总，您男朋友来的时候有挺多人看到的，需要我告诉他们不外传吗？”
在公司里，谁的八卦都可以聊，唯独顾暖暖的不可以，这是董事长定下的规定。
顾暖暖刚回完消息，摇摇头，“不用。”
她和贺季阳的事，本来就不打算瞒着，难得贺季阳今天会来公司里炫耀，怎么能不满足一下他呢。
“好的。”
门被关上，顾暖暖立即放下笔去打开咖啡，喝了一口后拍照给他发过去。
【收到啦，谢谢男朋友，（亲亲)】
对面很快回了一句【喜欢就好。】
因为顾暖暖没制止，所以等到下班，她有男朋友的事已经被全公司的人知道了。
几个顾暖暖的直系下属还大着胆子来和她聊天，内容无非是什么时候谈的，这么早就谈恋爱等话题。
对此她都一笑置之，心里只想着另外一件事。
回到家时看到爸妈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看她。
她都已经做好被他们盘问的准备，可没想到一直到吃晚饭，两个人一个字也没说。
她抱着一盘阿姨洗好的葡萄吃着，刻意问:“你们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