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念完周一帆的题目，自己也愣了一下，其他人却是来了兴趣。
齐逸升微笑着鼓了鼓掌：
“果然，还是我们周导手气好啊，看这问题，多正常。”
顾衡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阴阳怪气：
“怎么，现在轮到你不记得了？”
就连一向温和的段行知也挑了挑眉：
“怎么不吭声呢？是不敢吗？一、帆、弟、弟？”
看周一帆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说过这句话。
不过向冉一脸疑惑的表情也告诉了他们，这句表白应该不是对着她说的。
那这句话的对象就另有其人了。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观众也因为周一帆的沉默产生了cp危机。
【上一次说我喜欢你是什么时候？这不就是变相问小周以前喜欢谁吗？】
【啊啊啊啊啊我才想起来小周说过他以前有喜欢的人，难道就是对那人说的？】
【不是吧不是吧，那冉冉咋办？我才嗑的cp就面临be了？？？？】
【呜呜呜呜不要啊！】
面对其他男嘉宾看好戏的目光，周一帆没有给予太多反应。
他轻呼一口气，颇为平静地开口：
“是在大二的时候。”
向冉被这回答愣住：“你大二和人表白了？”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他们大学时的关系很好，所以对彼此的朋友圈和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她记得很清楚，就是在大二那一年，因为单身已久的宋思琳终于找到了男朋友，所以她和周一帆对于找对象这件事情还聊了很久。
但那时的周一帆明确说过还不想谈恋爱。
现在仔细想想，那段时间的周一帆好像是有点不对劲，怎么问也不说原因。
难道就是因为他刚好被人拒绝了，所以才这么说的？
向冉觉得她猜到了真相。
但周一帆看着向冉的表情由疑惑变成回忆又变成恍然大悟，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到十里开外了。
默默叹了口气，他把牌放了回去。
“不算告白，只是酒后对别人的胡言乱语而已。”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我周冉cp真的要be了！】
【酒后胡言乱语？嘶，我怎么感觉是酒后吐真言？】
【啊啊啊这牌怎么问题只问一半啊？！应该顺便把和谁告的白也一起问了啊！】
【我不管我不管，就是和向冉告的白呜呜呜呜。】
【他们一定是真的！一定！！！】
轻飘飘的带过这件事，周一帆没有理会向冉和其他人将信将疑的表情，直接动手转动瓶子，挑选下一位幸运儿。
瓶口指向方挽意，他看似正和其他人一起等待方挽意的结果，思绪却逐渐飘向远方。
他想，他应该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夜晚。
因为宋思琳又抛下他俩和暧昧对象出去约会，所以他和向冉就随便找了家烧烤摊，一边吐槽宋思琳见色忘友，一边撸串喝啤酒。
那时的他伪装的很好，无论是向冉还是宋思琳，亦或是其他人，都没有看出他对向冉的心思。
他也为此洋洋得意。
本想一直等到向冉喜欢上他，他再将自己的小心思公之于众。
但兴许是那晚气氛正好，他和向冉也喝的有点多，他没有按捺住。
好不容易和向冉就读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一个班级，关系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变得亲密了许多，他觉得这份热烈的情感如果再不抒发，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其实，他也想直接热烈大方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他也想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的心展示给她。
但每次望着对方那无波无澜的眼睛，和其他被向冉毫不留情拒绝的人，他又会深深缩回自己的壳。
他不敢。
他不敢赌自己是那个唯一。
他不敢在对方清醒的时候表明心意。
他承受不住连这段关系都会彻底失去的代价。
所以他只能趁向冉醉倒，趁她不会发觉，再慢慢说出那句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话。
“我喜欢你。”
“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明明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好像用尽了他的力气。
但他依旧很开心。
即使不是在正式的场合说出，他的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可以抱着这份微小的希望，再撑过又一个几年。
但命运好像就是喜欢捉弄人。
就在他准备扶着醉倒的向冉回学校的时候，向冉突然模模糊糊的出了声。
他的心脏猛地开始狂跳，脑中闪过无数猜想。
难道向冉听见他的告白了？
难道现在是在给出回答？
她是在答应？
还是拒绝？
他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心里却满含隐秘的期待，靠近正在嗫嚅的某人，试图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模糊的字节断断续续。
“......顾......”
他愣住。
“顾厌......”
他期待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像是一团被冷水浇灭的炙热火焰，散发着痛苦的余韵，他感受到了一瞬间从天堂跌到地狱的绝望。
他不知道那晚是怎么把向冉送回宿舍的，也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挨到天明的。
他只觉得心凉的刺骨。
即使他疯狂安慰自己，这个所谓的顾厌可能只是个女生，也可能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但心里的麻木却在告诉他，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再次看见向冉，对方对他满眼的红血丝表示担忧，他表示自己只是宿醉，却还是忍不住出声。
“顾厌......是谁？”
他设想过向冉的千万种回答，却没想到向冉比他更疑惑。
“顾厌？谁啊？没听过。”
怔愣片刻的他这才想起向冉曾经失去过记忆。
但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在向冉失去了记忆的前提下，依旧在梦里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怀着满腹疑惑前去调查那段时间的事情，却越查越心惊。
他没想到向冉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事，这让他以揪出情敌来调查的起因显得分外可笑。
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向冉迟早是会恢复记忆的。
可等到那时，又要靠谁来拉住她呢？
他静静地坐了一整夜，等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走出房间找到了自己的爸爸。
“爸，我毕业后想跟着万叔学习做导演。”
既然向冉没有牵挂，那他就创造牵挂。
如果苍翠的山与辽阔的海留不住她，他就找可爱的宠物和亲近的爱人。
如果这世间再没有她值得留恋的一切。
那他就努力让自己成为那个摇摇欲坠的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