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漫川的冷漠，江北羽已经习惯了。
前台这时候已经很有眼色的倒了杯咖啡出来，江北羽礼貌道了声谢，对方脸红扑扑的往办公室里面走，没过多久廖总就走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何黎黎。
她一看到江北羽，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收敛，拿着资料的手也狠狠攥紧，深深吸了两口气。
这是这么回事？
江北羽怎么会跟林漫川一样坐在外面？
她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天之骄子的人凭什么为了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下头颅，为什么就不能是因为自己？
何黎黎现在很后悔，当初毕业之后没有跑去阿瓦拉追着江北羽，她到现在都一直认为都是因为林漫川的死缠烂打才能追到江北羽。
这边廖总已经乐呵呵开口，完全没有撒谎的不好意思。
“林小姐，没想到你还等着呢？”
林漫川尽管厌恶廖总对其的轻慢，但还是礼节性点头：“是，当时犯了错误，现在过来负荆请罪了。”
廖总脸色一冷：“要是能规避的错误，你觉得现在请罪有什么用？”
他还打量了下旁边的男人：“林小姐这是认为自己一个人不够分量，还要加个人来威胁我吗？”
江北羽从毕业后就去了阿瓦拉，更多见面的都是那个圈层的达官贵人，加上他用江家的圈子在国内行走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大部分不认为很正常，更别说与他已经十几年没有交往过的裴家了。
江北羽颔首，礼貌性伸出了手：“你好。”
廖总看了看江北羽光滑白皙的手指，很是不屑：“我原本以为浔的诚意很高，现在看来贵公司是根本没把我们裴氏放在心上啊，我看这合作啊也没必要有继续的机会了。”
“廖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林漫川连忙拿出自己手中的资料，“这次我就是来专门让您看看上次。”
她还没说完，廖总毫不留情打断：“上次？上次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泼我这件事还不够丢脸的？”
廖总越说越气，他被人捧着已经忘记东南西北了，加上刚才何黎黎对自己百依百顺，他哪里见过林漫川这样连潜台词都听不出来的女人，视线触及到茶几上泡好的咖啡，立刻拿起来就泼过去。
“你们这种没有用的资料还是给咖啡看吧。”
眼看就要泼到林漫川身上，江北羽立刻往前一步，将她护在自己怀里，一刻犹豫都没有。
廖总嘴角轻蔑一笑，何黎黎反而脸色铁青。
“哟，来我这英雄救美了，可惜我不吃这一套！”廖总直接用杯子砸过去，江北羽猝不及防额头就伤了，流下血来。
“江北羽！”
林漫川忙从自己包里掏出纸巾，她只觉得那道伤口流进了自己心里，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北羽原本想示意她自己没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轻声嘶了一声，林漫川意识到，这是痛的表现。
他这人要强，不轻易喊痛，这一下肯定是很重了，生怕有什么后遗症，连忙轻声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江北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过身后刚才眼中的温柔尽数褪去，恢复了以往高贵不可攀的形象：“廖总？”
廖总被他这么一注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觉得自己在公司还要展示自己老板的气场，当即挺直了背脊：“干嘛，你还要讹我？”
“不会。”江北羽很淡的笑了一下，眼中的冷意愈发冷凝起来，他将林漫川护在自己身后，让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没想到堂堂总经理也喜欢用暴力，我很意外。”
他轻飘飘抛下这句话，拉着林漫川就往外走。
“等下，我还没有将这个合作谈下来。”
江北羽不怒反笑，指着自己的伤口问：“你觉得如果就你一个人，确定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谈合作吗？”
两人站在镜面电梯前，一个低着头垂头丧气，一个单手插袋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要是合作不行，就换个人。”
“啊？”
江北羽神色隐喻，意味不明冲林漫川笑了笑：“没什么。”
第二天，林漫川上班后就听说和公司对接的人换了，廖总贪污受贿被发现，已经进去了。
“什么？”
南心将相关合作递给她的时候，林漫川脑袋还晕乎乎的：“你说对方不是廖总了？”
“是啊。”
南心难得有了好脸色，语气也很轻松：“听说昨天晚上就进去了，今天就被确认了，至于小裴总还亲自发邮件慰问我呢，说让我们公司受了无妄之灾。”
她很是鼓舞的对着林漫川拍拍肩膀：“做得很好，以后公司怕还是需要你照顾了。”
林漫川浑浑噩噩接过这个项目。
还是这样！
又是这样！
她很想大声告诉南心，这个项目不是自己拿下的，是江北羽做的事情，可她说不出来，整张嘴就跟胶水一样黏住了，连嘴都张不开，她再傻也明白南心现在交给她的任务，现在再去惹她不快，自己岂不是完全让她丢了面子？
可她受不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只觉得自己跟个提线木偶一样，没人是因为她来看这场演出的，仅仅是因为江北羽吊着那根线，自己才有资格卖出价格，获得掌声。
她再也受不了了，什么都没想就冲到华城医院，她不知道江北羽在哪栋楼，就一间间的找，找到最后精疲力尽，整个人无奈极了，她想呐喊，想立刻冲到江北羽面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半小时过去，她连见到他的资格都没有。
就像是以前，她也是因为刷着江北羽女朋友的脸面，才可以在医院畅行无阻，能进入他的办公室。
现在没有以前亲密，她连见面都做不到，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自己逃脱不了。
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林漫川双脚都在发麻了，她才在最后一栋楼里看到江北羽，他穿着白大褂，头上还有包扎的白布，他面前站着一个人。
是个女人。
林漫川的脚步停下来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走上去。
又或者，自己能不能到他们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