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
我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
眼前这位黑发少女，脸庞清秀，显然具有东方风貌。
听到我的喃喃自语，少女只是微微皱眉，然后迅速移开了视线。
难道……不是？
她本人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据说这片大陆相当广阔，也许某个地方真的有东方风貌的国家吧。
“陌生的少女，立刻双手抱头跪下。这样的话就不会吃苦头了。”
“哦？那之后呢？”
拉拉哈因警告道，少女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挑衅道。
意识到对方没有听从的意图，拉拉哈因立刻摆出了拔剑的姿势。
“这是最后的警告。你愿意服从吗？”
“当然不愿意。”
“这样啊——‘雷断’！”
好快！
拉拉哈因踢向地面，剑朝少女劈去。动作快得我几乎无法追上。
然而——
“什么！？”
“哼，不错嘛。”
拉拉哈因的剑确实应该劈中了少女。少女既没有回避的打算，也没有任何防御的迹象。
然而，应该被斩中的少女却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她的身体和衣服上没有任何伤痕，仿佛剑直接穿透了她。
“刚才那是技能吗？你到底是谁？”
“我不打算回答你。接下来轮到我了，准备好了吗？”
少女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士兵，轻轻举起手。
士兵们顿时紧张起来。拉拉哈因也在困惑中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啪。
少女只是打了个响指。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其意义无人知晓，我也只能绷紧神经——不对！
“趴下！”
预感到什么，我立刻大喊。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闪光划过。
如闪电般的光芒穿透了所有士兵。他们倒下了。离少女最近的拉拉哈因也被直接击中了。
原本有十几人的士兵全都倒在地上。
我迅速低身避开了攻击，站起来时感觉到背后流淌的冷汗。
“真是作弊啊。”
“你躲得不错嘛。”
“看得……很清楚。或者说，是你让我看清的？”
就在闪光爆发前，这片区域的灵素发生了不寻常的变化。它们像多次分叉的枝条一样排列，形成了类似赛车赛道的导向。
就像在告诉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
我如实地说了出来，少女笑了。
“你不错。合格了。”
“什么合格？”
“当然是考试。”
什么考试啊。
我可没记得有邀请狂人来公爵府进行考试。
“……那我能不能以合格的名义请你离开？”
“哈哈，你不觉得自己性格很差吗？”
“怎么会，经常有人夸我性格好呢。”
“哈哈哈哈。”
“退下，卢鲁克！‘闪电枪’！”
倒在地上的拉拉哈因突然发动了魔法。
雷电之枪刺穿了笑着的少女的腹部。
随后，意识尚存的士兵们也开始准备发动魔法——
“住手！”
尖锐的声音响起。
站在府邸正门前的是维尔加娜。她大大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走了过来。
“居然一击就把你们全放倒了……真是没出息。还有，不管你们怎么用魔法攻击，对方都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拉拉哈因，你在王都生活得太松懈了吧？以后我会好好磨练你的。”
“维、维尔加娜……快点对付入侵者……”
“唉，你真是太认真了。这位……是我和迪格雷的熟人。她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突然袭击测试别人的实力……不过，她基本上是个好人。我会治好你们的，安心昏过去吧。”
“没错。如你所见，我是个好人。”
虽然被雷电贯穿，但少女毫不在意地打趣道。
无论怎么看，她的行动都像个恐怖分子。
“好久不见，维尔加娜。迪格雷在吗？”
“在。请跟我来。”
维尔加娜开始恭敬地引路。
呃……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维尔加娜这么恭敬。她对主人领主也是一副不逊的态度，甚至父亲对她也总是恭敬有加。所以，这位维尔加娜竟然用敬语……？
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还是乖乖藏起来吧。
“卢鲁克少爷，你也一起来。”
呃……
“……你现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呢？”
“你能看出来吗？”
“当然了。我可是从你出生开始就照顾你。乖乖跟着来吧。”
“……知道了。”
尽管不情愿，我还是跟着她们回到了屋里。
维尔加娜带我们去的是一间少用的贵宾室，通常只接待非常重要的客人。
房间的墙壁和门都装有防音、耐热、抗冲击的魔法装置，防御极其严密，甚至还有两条逃生用的地下通道。除非是王室使者或同级别的公爵来访，否则不会使用这个房间。平时上了锁，我也是第一次进来。
维尔加娜毫不犹豫地引导少女坐在沙发上，然后突然屈膝低头。
“好久不见了，师父。”
“好久不见，维尔加娜。看来你教得不错。”
少女望向窗外说道。
原来她是维尔加娜的师父。听说维尔加娜年轻时曾跟随过她。
看起来像高中生的美少女，其实她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十倍。不，她的实际年龄绝不会如表面所见。
不管怎样，我也不能怠慢。
作为同为神秘术士的人，要尽礼数。
看我如何展示这四年里在贵族生活中锤炼出来的接待技巧！
“初次见面，见谅我来迟了。我是领主迪格雷与第一夫人雷雷娜之子，卢鲁克·穆特尔。刚才多有冒犯，请见谅。同时恳请原谅我这个年轻人打扰到你们的重逢。”
少女显得有些困惑，呆呆地看着我。
我保持低头姿势，她看了一会儿后转向维尔加娜，维尔加娜则摇了摇头。
“哦，我没听维尔加娜提起过你。”
“当然，如果我曾听闻过像您这样美丽的女性，我绝不会忘记。”
少女又沉默了。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贵族礼仪老师教我们要称赞淑女啊。
“维尔加娜，这孩子这么小就会讨好女生吗？”
“是啊，他的妹妹莉莉斯已经被他迷住了。”
“没有的事！”
我忍不住大声反驳。
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少女捧腹大笑。
“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孩子！维尔加娜，他真的是迪格雷的儿子？”
“毫无疑问。但他时不时会有些老练的反应，我也觉得难以应付。”
“真有意思……不过卢鲁克是吧，我记住了。我叫罗兹。不过你看起来还真像个温室里的花朵。”
她仔细打量着我。
罗兹，维尔加娜的师父。名字短，好记。虽然持续低头的姿势有点累，但我考虑是否应该装成小孩跳到沙发上。
就在我犹豫时，脚步声突然响起，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
毫无意外，是我的父亲。
“这……这……”
父亲看到罗兹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一种玩具，就是那种青蛙玩具。
父亲看起来像要窒息般地颤抖，罗兹则无聊地叹了口气。
“还是老样子，迪格雷。不过你也该说点什么了吧？你的儿子比你礼貌多了。”
“啊……咳咳……”
父亲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在儿子的注视下，他终于冷静下来，咳嗽几声，然后深深地坐在沙发上。同时，不知何时进来的管家开始为我们每人倒茶。
本想问是否可以离开，但茶已经端上来……而且从气味判断，是非常罕见的顶级茶叶。
算了，既然有茶，就喝完再走。礼节使然……希望能再来一杯？
我们坐下后，父亲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了，罗兹老师。”
“我可没收你当徒弟。”
“这我知道，但您对我有无数恩情，请原谅我的冒昧。”
“……随便吧，叫什么都行。”
迪格雷专注地看着罗兹。
那眼神，仿佛看着崇拜的对象或初恋。这种对比起罗兹明显缺乏兴趣的态度真是有趣。
“那么老师，您来我这领地有什么事吗？”
“我来这领地没什么事，只是个人的事。”
“是对我有事吗？”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迪格雷，你明白吗？其实所有的线索都已经齐了。”
“……又是在开玩笑吗？”
“你努力成为领主了吧？在你死之前，试试能不能解出谜题。”
罗兹笑得很开心，而迪格雷则显得很无奈。
“是维尔加娜的眼睛吗？”
“那是你们的事，我没必要插手。”
“那究竟是什么？”
“已经放弃了？你真没耐性。维尔加娜，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关于卢鲁克少爷的吧。”
维尔加娜毫不犹豫地回答。
……原来如此。
维尔加娜一开始就猜到了罗兹的目标是我，所以才带我来。
“为什么这么认为？”
“卢鲁克少爷第一次被鉴定是四年前。每年都接受一次鉴定，和鉴定室的修女也成了熟人。虽然修女不会透露鉴定结果，但她是个普通人。在家人朋友面前可能会松口。或许就是这样，消息传到了师父耳中。”
“那么，我知道了又为什么要来找这孩子？”
“这个……也许是……”
维尔加娜用怀念的语气说道。
“您一直在寻找一个有资格接受您教诲的人。所以当您听说卢鲁克少爷拥有‘数秘术’技能时，我就知道您迟早会来。毕竟，您也是拥有数秘术的师父——神秘王罗兹。”
神秘王。
她微微一笑，显然维尔加娜说的是事实。
作为‘三贤者’的领袖，神秘王出现在无数传说和故事中，这位拥有无限寿命的神秘人物如今就站在我面前。
我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必须保持冷静。
确实，四年前鉴定时，维尔加娜对神秘王表现得非常熟悉。之前看到她那压倒性的神秘术时，我就怀疑了，现在确认了。
“你……要收卢鲁克为徒吗？”
父亲迪格雷的声音颤抖。
“但卢鲁克是忌子……不会魔法。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他并不是那么优秀的人。”
“愚蠢，迪格雷。”
罗兹冷冷地看着父亲。
“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确认这个孩子是否如传言所说，拥有数秘术的技能。但我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只为确认而已的话，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精力。”
“这……那是……”
“你们知道我的眼睛吧？”
罗兹直视着我。
她的黑瞳中隐约浮现出白色的光，那光的形状，像是——
“……零？”
“对。这是我的数秘术技能之一‘虚空之瞳’。通过这双眼，我可以看到隐藏的信息。名字，种族，等级，属性，技能……甚至可以看到墙后的东西和隐藏的武器。因此，我看到了你身为数秘术士的天赋，也看到了你的父亲，迪格雷对自己儿子的无知。”
这种技能也太方便了吧。
罗兹说得对，迪格雷一直把我当成忌子。尽管四年前得知了我的鉴定结果，但他并没有改变对我的态度。
也许他嫉妒我拥有与他崇拜的罗兹一样的技能。
迪格雷始终避开真相。
罗兹看穿了一切，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的愚蠢。
“你一定不知道吧？你的儿子确实不会魔法，但在神秘术方面，他已经掌握了不少技能，数量几乎与我不相上下。这千年神秘王的技能，你儿子也有。”
“什……什么？”
迪格雷震惊地看向我。
我毫不在意地看着罗兹。
这是传说中的神秘王。如果不是这种场合，我可能已经扑上去要签名了。
她的力量是如此强大，知识也无比丰富。作为神秘术士的后辈，我深感钦佩。
她带着从容的笑容，明确说道：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迪格雷，我要收你的儿子为徒。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