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司的声音很轻
她定定看着头顶的床思绪像是已经飘远了
手中的温度逐渐变凉
直到没有一丝温度
商陆将面前面无表情的人带了出去
赵氏坐在门口无声哭泣
看到有人过来又连忙擦了眼泪朝里面进去
下葬那日原本已入春的天气竟也阴沉沉的
隐隐有要下雨的预兆
等所有人走后秦艽才蹲在坟前
木剑染了血不似之前的样子
但锋利很多，现在倒是和寻常匕首没什么区别了
她徒手挖着碑旁的泥土
将木剑埋了进去
说出了这段时间的第一句话
“她姐姐是谁。”
商陆撑伞的手微微收紧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却已经攥成拳
“你见过的。”
这句话犹如一个小石子投入湖面，激起秦艽心头的涟漪
她喃喃
“无名氏？”
商陆半蹲下与秦艽平视
“她的愿望会实现的。”
秦艽猛的起身
险些被脚边石头绊倒
但她似没有察觉
翻身上马
商陆看着她远处的背影没有上前
身旁的人已经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伞
“少主。”
商陆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墓碑
从腰间解下一截坠子放在蔓荆手上
“埋进去吧。”
蔓荆点头重新将伞交回商陆手中
天已经下起小雨
他摊开掌心，雨水滴在掌心痒痒的
握紧水却从指缝中溜走
“找个人跟着她。”
商陆收回手
指节因用力有些微微泛白
而另一边秦艽已经带着男人的尸体踏过明国与南疆的边界
她策马崩腾着
丝毫不管身后一直呵斥的人
直奔大营而去
将领得了消息出来时，秦艽刚把尸体丢在地上
为首得将军一脸警惕得看着秦艽又看了眼地上的人
“你便是那个害死临南王得臭娘们秦艽？”
身边得士兵上前查过尸体
“将军，是我们得人！”
他得这句话瞬间让其他人警戒起来
纷纷拿起武器将秦艽围了起来
“你杀了肖将军，又杀了我营中将士，还敢只身上门，陛下饶你一命，你就该躲得远远得这辈子都别出现在人面前，既然你送上门来，那便别想出去了。”
秦艽目不斜视
旁边的人已经倒了大半
秦艽夺过身旁人得剑直指将军
“我只问一遍，何人指使你们到南疆边境掳人贩卖。”
将军握紧手中得长枪直直迎了上去
难不成他还会怕这么个小娘们不成
“噗！”
将军得长枪还未碰到秦艽衣摆便已经被打倒在地
剑尖在他眼前靠得极尽
“回答我。”
将军注意到面前人得手抖得不像话，瞬间对着身旁得人使了个眼色
其他人纷纷上前
像是发现她得弱点一般攻击她得手腕处
可无论是如何方法，那柄剑就如同黏在了秦艽手上
纵是手腕上都是伤也不见得她脱手
反倒是身边得人已经不少受了伤
这种不要命得打法，不仅伤人也伤己
他明白过来，面前的人是个疯子，倘若再这么打下去对自己可没有好处
“你到底想问什么。”
秦艽微微喘气
持剑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面前的人终于是急了
“我是真不知道，手下士兵千万，我总不能每个人都拴我裤腰带上吧，边境苦寒，又远离故土，此事早有先例，你又何必非要找出什么幕后之人。”
等他说完以后
后背已经贴在帐篷处
没有退路了
“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就剁了它，管不住下半身我便替你解决了。”
她声音加重，确保周围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将军，你糊涂啊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位置不是什么好差事，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有你不知情便坐了上来，你说的和秦二小姐知道的可不是一回事啊。”
忽然一名小将冲了上来挡在将军面前
正对上秦艽的眼神
“我们将军是临南王回去后才来的，对于此事也是一知半解，秦二小姐不如冷静冷静，你知道的真相可能未必是真相。”
将军被人扶了起来
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就是，哪有你这样硬闯的，换做别的人你早已经是有命进没命出了。”
秦艽看向小将
“你认识我？”
小将指了指不远处的立牌
方才秦艽走的太快一直没注意
现在她再次退回去看
“秦艽与狗不得入内。”
她身子僵了一瞬
“不光是我们，北境那边也是如此。”
小将又说着
这立牌倒是贴心，还把她的画像附在一旁
“秦二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况且你怎知南疆皇室毫不知情？”
小将说着进了营帐拿出信笺
将军连忙拉住他
“这是机密，万不能就这样拿给别人看啊。”
小将拍了拍将军的手背
“即便你不拿给她，她也会想办法拿到，我们还要伤更多的兄弟，何不识相些，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偏偏要我们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当棋子，将军你也要为我们，为自己考虑啊。”
将军的表情有些沉重
但拦人的手开始松动
又看了眼秦艽这才松了手
秦艽翻开信笺
“交易？”
“正是，南疆皇室对此很是清楚，一手人一手钱，本就是正常交易，何来强撸一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秦艽握紧信纸
还真是，好大一盘棋
旁边小将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小将指了指她手上的纸
“这个还要还给我们的。”
秦艽松了力道，将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
“临南王为何而死，你们想必很清楚，若是不想重蹈覆辙，便就此停止，否则便提前为自己选好墓地吧。”
“可有些事情，即便我们不做也总会有人代替我们做，胳膊拧不过大腿。”
秦艽将手中剑插入立牌之中
“我定让此事到此为止。”
话必，她再次翻身上马
回到寨子时已是深夜
商陆就坐在烛台旁等她
见她回来便立马点燃了其他烛台
将屋子照的很亮
又递过来姜茶
像是寻常夫妻般熟稔
但面前之人并未接过他手中的姜汤
“你都知道了？”
他挑了挑眉自己喝了口姜汤
“你早就知道？”
商陆点头
“你不是少主吗？为何？”
商陆听到这话粲然一笑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这个名号的主人随时都有可能不是我，否则我也不会亲自前往明国。”
烛火将他半张脸照的极亮，另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我母后生的双生子，分别是极阴与极阳体制，而我便是命定的极阴体质，天生是个习不了武的废物，可我从岱千山活着回来了，按照祖训我被定为少主，可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暂代这个位置，迟早是要还给哥哥的。”
提起往事他眼底的阴郁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