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刚让煦儿进了内室，不然这种话被孩子听到，怎么解释。
叶灵冷冷瞪了这人一眼，眼神里面带着锋利的警告，让江斩一震，刚还大刀阔斧的坐姿，瞬间僵硬了一会，下意识抿了抿嘴。
这女人，真是够凶。
让叶灵没想到的是，这人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意思。
甚至有一种她不同意，这人便不离开的意思。
另一头，跟在后面光明正大进来的裴桉，眸色沉沉落在她身上，寸步不离。
原本是想给叶灵一个单独的空间，没曾想让这人钻了空子。
“裴世子，我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苏清月冷着眉眼，淡淡望着这人，一步步往里头走，像是在自己院中一般，神情还是那般清冷。
“月儿，我说过，不要拒绝我见你。”
裴桉还是一身黑衣，披着一件黑色大袍，眉目冰冷，给人一种危险感，和几年前有很大的区别。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低沉，明明很淡，却总给人一种威胁之感。
若是几年前的苏清月，或许会心生害怕，可此刻的她，见过太多这样的裴桉，已然习惯。
她不再看这人，径直往屋内走去，感知到身后有人跟随，也并未出声阻止。
毕竟她也没法把这人扔出去。
两人就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当苏清月想要坐下时，身后忽然出现一抹身影，熟悉的气息环绕在鼻尖，一双大手环抱住她，两人紧紧贴着。
“裴桉！”苏清月蹙眉，挣扎着。
她就知道，这人装不了多久。
而隐忍了好几日的裴桉，在看见她时，心中那股渴望快要把他吞灭了，只有把她拥进怀里，感受这份真实感，才堪堪能压住心中那股冲动。
“月儿，别推开我。”男人低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强势中带着恳求。
苏清月神情淡然，挣扎力气变小，不在这种事情上白费力气，语气冷静：“世子，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你。”
那四个字，冷酷无情，就像这冬日里最尖锐的寒冰一样，刺进裴桉心口，让他浑身一僵，双手不自主收紧，仿佛这样就能把人留住。
“月儿，之前是我不对。”
“不要这么绝情好吗？”
男人一句句的示软，让苏清月十分疑惑，这一点不像裴桉，她认识的世子，高高在上，强势无比。
“你--”
“月儿，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遥之--”
苏清月听到女儿的名字，眼神骤变，急声打断他：“裴桉，我不是因为你才生下遥之，她是我的女儿，不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剥夺她来到这世间的权利。”
她双手紧紧推开这人，挣扎从他怀里出来，转身面对这人，满目冰寒：“裴桉，到此为止。”
她盯着男人暗沉无比的双眼，继续开口：“我生下她在，只是因为她是我女儿。”
“换个男子，我也一样！”
“够了！”裴桉被刺激的双眼通红，低吼出声，双手紧握成拳，上头布满了青筋。
“苏清月，你可真狠！”男人抬起双眼，阴沉无比眸色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和怒意。
就这样盯着她，这张清丽无绝的容颜，这双淡漠如水的眸子，还有她藏在最深处很绝的心。
他怎么就爱上这样的一个女子。
像是被凌迟一般，一刀刀往心口砍，越痛越不想放手。
裴桉抬起步伐，朝她靠近，大手落在她肩上，低下脑袋，一点点小心翼翼贴在她额头上，声音隐忍沙哑：“月儿，当初是你招惹我的。”
“我不会放手的。”
“是你说，你要留在我身边。”
“就是骗，你也要骗一辈子。”
额头肌肤相互触碰的温热，让苏清月微微一颤，听着这人口中的话，她心底更加发颤。
此刻的裴桉，给她一种阴沉又危险的感觉。
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觉得不适。
“世子爷，你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女子没有，何必呢？”她按下那股颤意，冷静开口。
寂静的内室中，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裴桉轻轻抬起头，望着她，嘴边微微带起一抹笑意，修长的手指小心碰上她脸上，眷恋般开口：“月儿，你知道的，我只要你。”
“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你愿意。”
苏清月偏过脑袋，躲开这人的触碰，垂下眼眸，丝毫不为这人言语所触动：“可我不愿意。”
他们之间没办法达成共识。
裴桉收回落空的手指，语气变得温和起来，笑着开口：“没关系，月儿。”
“我有耐心，我愿意等到你同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手腕，把人带到外榻上坐下，语气温和，可动作却隐隐带着强势，就当苏清月不耐烦想要推开时，听到这人开口：“离开这么久，你不想知道你妹妹的情况吗？”
猛地一瞬间，苏清月顿住动作，双眼瞪大望向他，里头有一股强烈的紧张。
她自然想知道。
裴桉趁此机会，稳稳握住她的双手，拉近两人距离，面色柔和，开口安抚她：“别担心，我不是在威胁你。”
“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处罢了。”
或许是太过想知道明月的消息，这次她并未反抗，眼神直直望向这人：“她如何？”
三个字里面蕴含着无数的担心和紧张。
“别担心，她很好。如今还是无人敢惹的宠妃。”裴桉对宫中之事并不感兴趣，如若那人不是她的妹妹，他甚至不会多言一句。
尽管在京中，他们二人关系很差。
那位贵妃，也没少找他麻烦。
那座衣冠冢，也是为了应付她所造。
苏清月冷冷一笑，对“宠妃”二字讥讽不已，望向这人：“这是很好？”
“你们男子，是不是都一样，自大不已？”
裴桉听到这话，面色一紧，想起她们姐妹二人的遭遇，急急解释：“月儿，我不是陛下！”
“我不会--”
苏清月一把甩开这人的手，冷声打断：“不会什么？世子怕不是忘了，自己也曾想三妻四妾，何必此时在这否认。”
她这气不知为了明月而出，还是为这个世道的女子而出。
这几年来，她听过，见过太多可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