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Zoey充当司机陪宋载行去复诊，结束时宋载行又陪着她去了一趟画廊。
宋载行单是坐在落地窗边的布艺沙发上喝咖啡的画面，就惹得莹莹满眼的桃花，“老板，你还说不是你男朋友！太帅了哈。”
“我也梦着呢。争取，我争取早日变成男朋友。”Zoey笑着，拿出给她带的甜品。画展就定在元旦假期，Zoey估摸着差不多开始布置了，“哎莹莹，你上次叫来兼职的那几个学生，还找到得着吗？这次也叫来吧。”
画廊规模不大，平时用不上太多人，有事Zoey才临时找几个盘靓条顺的美女帅哥来撑撑场子，帮帮忙什么的。
“我找找。”莹莹去了一旁打电话。
Zoey抱着电脑坐到宋载行身边，“怎么样，在我这儿待着能静心吧。”
宋载行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本画册来看。最近他没回过宋家也很少去公司，统一的口径是去杭州了，就是怕老太太知道他受伤担心。他突然闲下来，最高兴的还是Zoey，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多了不少。
宋载行闭着眼假寐时Zoey瞟见了小方桌上的马克笔，伸出手去够了过来，看着他左手石膏上蒙着的纱布，心里冒出了大胆的想法，把纱布扒开，轻轻在石膏上面勾勒几笔，一只q版小猫的样子就显现出来了，再往眉心点一个小黑点，不是墨点儿还是谁。
宋载行睁开眼时就看到Zoey低着头，光洁的额头和小巧的鼻尖，嘴角含笑，在他的石膏手上认真画着。
“胆儿真肥。”他说。
Zoey挠挠鼻头，“诶你别动，等下歪了。”
宋载行看她笔尖细细勾勒出来的图案，一眼看出那只小猫是墨点儿，旁边是q版的他，背头领带西装和故意画粗的眉毛看上去很严肃。这么随便几笔，就很传神。
“怎么样，是不是特像。”Zoey得意地看他，面若桃花。宋载行并没有气恼的样子她就更大胆了，在墨点儿的另一边画上了q版的自己，长发大眼睛，嘴唇上还点了个小点儿表示唇钉，不良艺术家的样子非常生动形象。
两个动漫小人中间有一只正在打盹的小猫，Zoey偏头看了有几分钟，脸上是蔓延开来的甜蜜，感染了宋载行。
“不对。”宋载行抬起手来看了看，拿过Zoey手里的笔，在她的小人脸上轻轻点了一个点儿，左眼角下落了一颗泪痣，比刚才更像她本人。
“嚯，不错啊，”Zoey咧嘴一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着宋载行举着这个涂鸦满世界招摇，估计能劝退不少扑上来的狂蜂浪蝶。她溢于言表的迷恋和喜欢，在宋载行看来也并非洪水猛兽，相反，他是一种容许的态度，看得出来Zoey也非常想征服他。征服这样一个男人，确实能带来不一样的心理快感。
Zoey钻进宋载行怀里，懒洋洋地抱着，宋载行也用右手圈住她的腰，下巴虚靠在她的肩窝上，闻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香味，呼出的气轻轻洒在她白皙细腻的脖颈线条上，Zoey扭了扭身子声音慵懒又娇媚地说了声：“痒～”，手顺着衣服下摆滑到他的腰上，两个人在沙发上正腻歪时郭子打来了电话，声音很虚弱。
开口就是，“我被捅了。”
“终于有人替天行道了？”宋载行不信。
郭子喘着气挂了电话，随后发了一张医院的特护病房照片过来，旁边是他的保镖，这下宋载行信了。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时Zoey都在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郭源是郭家的独子，那是众星捧月长大的，身边平时出行都带着保镖，什么样的高手能在保镖的眼皮底下近了他的身。这事儿要在他们这帮太子党圈里扩散来，绝对是头条。
刚到医院Zoey就发现这件事是保密的，因为这医院都是他们几家势力外的医院，基本不会被家里人查到，也没看到平时他们那些狐朋狗友，包括顾琏。只来了宋载行一个人。看来郭子只告诉了他。
“怎么回事？”宋载行问平时跟在郭子身边最多的那个助理，小助理吓得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说清楚，只是把他们悄悄带去了特护病房。
Zoey跟在宋载行后面，走到病房前发现门虚掩着，病房外面站了几个黑衣保镖，见到宋载行都整齐划一地点头，“宋先生。”
隔着玻璃，Zoey看清站在郭子病床前的人是周肴，整个人已然在郭子手里鸟枪换炮了，从头到脚都价值不菲，头发也打理过，像个小少爷，现在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郭子。
“我他妈好吃好喝供着你，顺着你，给你摆平那些事儿，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啊？”
“告诉你小子，这世上能在我郭源身上捅个窟窿还能好好活着的，你真是第一个。这下你该相信老子有多稀罕你了吧！换别人早他妈死八百遍了。”郭子咬着牙，说了这么多，周肴一句也不回他，就是冷冰冰地看着他，眼神跟冰碴子一样刺得郭子难受，比伤口都难受。
“你他妈说句话啊！”郭子吸了一口气，手放在肋骨下的纱布，看上去有点费劲。
“我跟你这强奸犯有什么好说的。”周肴开口了。
郭子怒极反笑，“强奸犯？没我这个强奸犯你那吸血鬼爹能有命活着？你妹妹还能有书读？周肴，都是出来卖的，你跟我玩什么贞烈？你只要乖乖躺好，爷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爽，保管以后你捧着屁股天天求老子艹你。”
他这番话果然刺激得周肴眼里的烧起大片的羞恼和不堪，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哟，怎么着，生气了？来，往这儿再来一刀，给老子捅个对称。”郭子拿起了旁边果盘里的水果刀往周肴身上砸去，他退了两步，没理郭源。
“疯子。”周肴别过了头，嘴唇上有被咬破的血迹。
看到这里，宋载行留下Zoey在外面，自己推门走了进去，看到他来，病床上的郭子也没不好意思，躺回枕头上冲周肴凶道，“行了，出去吧。老子懒得跟你吵。”
周肴如获大赦，转身走出病房，跟走廊上的Zoey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保镖谨记郭子的话对他寸步不离，在走廊上守着周肴。
狠人呐。听了两人完整对话的Zoey在心里感叹。
病房里，宋载行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你丫丢不丢人，还用强的。”
郭子痞笑一声，似乎在回想，“昨晚上喝多了，我又不是正人君子，一时没把持住而已。没想到小玩意儿还不从……诶，你没告诉顾琏他们几个吧？”
“没有，他自己都焦头烂额呢最近。”
“为着结婚那事儿吧？我不明白有什么可烦的。诶，我躲这小破医院就怕惊动我老子，他们要知道了周肴哪能有好果子吃。”
“装什么情圣呢。”宋载行往他身上打量着，“伤哪儿了？看上去没大碍啊，还能张嘴骂人。”
“确实不碍事，伤口不深，我就是想吓吓他，让他听点话儿。”
“你身边懂事听话的还少？”
“不不不，那些个奴颜婢膝的我玩腻歪了，我就喜欢他这拽得二五八万的倔脾气。自打那天在酒吧第一次见他，我就想着总有一天一定把他给弄得服服帖帖的。”
宋载行皱眉，“我说郭源，你没事儿吧…”
“你不懂我不怪你。”郭子翻身时扯到了伤口立马痛得他龇牙咧嘴，“湛儿，以前我身边那些人，睡了几觉就得和我谈终身，想着非我不嫁整天阴魂不散地纠缠我，我都烦死。可现在我是明白了，那是因为我没遇到真喜欢的。你说这周肴吧，就真是对了我的胃口，他要真愿意跟着我，多久我都不嫌腻。要是说一辈子，也不是不成。”
“你丫病糊涂撒癔症呢。”宋载行觉得他真是病得不轻。
“湛儿，你也别骗自己，”郭源故作高深地吐了口气，“Zoey在你身边时间挺长了吧，我们也没见你腻。连钟虞回来了你都还留着她，要说你一点不喜欢她，我还真不信。”
“那是因为她懂事。”Zoey聪明，有时候知道装傻，所以宋载行夸她懂事。比如他跟潘沐星的事，她就从来没过问一句。
他们这种人，从童年起，世界就不单纯，身边的人包括亲人都有小九九，得去辨，得去想。长大了每天睁开眼就是跟人耍心眼，家里老小里里外外的目光都盯在身上，背着一个家族的兴衰。光应付些亲戚之间鸡毛蒜皮的纷争就已经累得够呛。
心里哪还有空地去跟个清白姑娘谈恋爱。钱能买来的温暖，方便直接又简单，何乐而不为。
“说吧，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儿，总不能是来看你跟傍家儿打情骂俏吧。”宋载行说。
“诶，跟你说话就是不费劲，”郭子拿过一旁的电脑，敲几下键盘递给宋载行，“我在杭州那块儿的进出口贸易现在物流方面有人给我使绊子，做的账有问题，那人是我爸的老将了，我不好直接动他……”
“所以呢？”
“所以我想……”
“你不方便出面，让我去给你查账？”宋载行一听就是。
郭子一拍手，“嘿，你新开的工作室不也在杭州嘛，您就当顺道帮兄弟这个忙，咱们里面你最靠谱了。”郭子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人也不傻。“我派公司几个得力的人去给你打下手，你到那就甩开膀子干。”
“我说要帮你了？”宋载行挑眉。
“湛哥～湛湛哥～你忘了当年你离家出走是谁每周去给你打扫屋子了吗？你忘了当年是谁帮你把身边那堆垂涎你的饥渴男女都收编了吗？是我，你的好兄弟，郭子。”
“你家老爷子默许这事儿？”
“可不，他也早看不惯那人的作风了，只是怕落卸磨杀驴的名声。你也看得出来吧，我爸这事让我来做，他就是给我立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