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还笙摸着自己头顶的大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淡定，一定要淡定。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超跑迅速从他们的车旁擦过。
艺术馆附近的人都被那轰鸣声吸引，就连还在懵逼状态的杜还笙也不例外。
大冬天的开敞篷，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坐在敞篷车里的宴霄对发泄情绪的洛年道：“小洛哥，你开慢点。”
洛年瞥了他一眼。
没用的东西，要不是宴霄没本事，今天作品被挂在展厅中央位置的就是他，被众星捧月的人也是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念的出现。
他的出现，让自己原本安稳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这里，洛年猛地按下喇叭，对宴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后悔跟我订婚了？”
他刚刚出来的时候，明明看见宴霄的眼睛一直在看白念离开的背影，眼神十分贪恋。
“你胡说什么？”
听见宴霄的呵斥，洛年冷笑一声，踩了油门轰出去。
杜还笙提前预言：“等交警来抓他们。”
轰鸣声逐渐消失在街道上，杜还笙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你还梦见什么了，全都跟我说清楚。”
那场高烧把白念烧得不省人事，明明梦境是最虚无缥缈，没有实物的东西。
可在那个梦里，每一个细节，白念都记得清清楚楚。
梦里的宴霄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就连白念自己也不像他自己。
杜还笙自己除了一些印象比较深刻的剧情以外，大部分记得都不是很清楚。
现在听白念说到这些细节，脑子里的记忆立刻就涌现了出来。
“那你记得明天的决赛的命题吗，有没有梦见彩票大奖的号码？”
白念：“......啊？”
“哎呀，你快好好想想，这不比你纠结梦里的宴霄有用多了啊，要是中了彩票直接少奋斗多少年，早一天知道决赛绘画主题你不是就多了很多时间准备吗？”
很有道理。
但是，白念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杜还笙可惜地拍拍大腿，手指在白念脑袋上点点：“你说说你，有这么个金手指不好好利用，非要去想宴霄。”
白念迅速眨眨眼，说：“你相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在梦里预言，或者说是梦见自己的另一种人生。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就离奇又玄幻，还笙居然相信了他。
杜还笙脑袋这会儿真的鼓起一个大包了，他把头发拨到一边，用指腹轻轻按在脑袋上舒缓。
“我为什么不信，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是主角，主角有金手指不是很正常吗。”
“不行了，真的疼。我哥买的这车是个什么车啊，车顶那么硬。”
杜还笙哎哟哎哟哼哼着。
白念不会，也不想对杜还笙有任何隐瞒。
所以他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而杜还笙的淡定和从容倒是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
他好像真的相信了杜还笙告诉他的“主角言论”，他不会像梦里一样爱上宴霄。
不会成为洛年的替身，还多了杜还笙这个如同阳光一样灿烂温暖的挚友。
这样的人生，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车子驶过车流拥挤的街道，最终停在酒店门口。
杜还笙揉着脑袋下车，把白念送到房门口。
临走时，杜还笙还不忘记叮嘱他：“要是还做梦，记得看彩票号码，再不行看看股票什么的。”
白念好笑地说：“可是梦里的事情很多都没有发生，也许是假的也说不定啊。”
杜还笙笃定地摇摇头：“没发生是因为你有了我啊，我不会让宴霄欺负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变成一个恋爱脑。”
脑子里像是响起了‘叮’的一声。
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白念想，一开始他确实是对宴霄有好感的。
在得知他就是那个夜晚从坏人手下救下他的时候，他想方设法地想要去靠近宴霄。
一开始他还给宴霄送水，在没课的时候偷偷去学校的论坛里蹲宴霄的行踪，偷偷去篮球场看他打篮球。
后来，在宴霄坚持每天坚持等他下班，跟在他身后送他回家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候确实喜欢上了宴霄。
只不过因为出于对杜还笙的信任，相信杜还笙说宴霄不是什么好人，白念才一直没有将自己的喜欢全盘托出。
再后来，就是洛年回国和宴霄很快订婚。
他和宴霄之间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了。
思绪回笼的时候，杜还笙已经揉着自己的脑袋摆摆手要离开了。
白念追到门口，手掌按在门框上，因为用力指尖泛白：“还笙。”
杜还笙扭头，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白念笑起来，脸颊上的两个梨涡第一次这么明显。
“谢谢你能成为我的朋友。”
杜还笙挑起一边眉毛，扬声道：“不客气了，白大画家。”
-
阳光透过窗帘，落在了半合着的窗台上。
因为不怎么上网，白念对于自己突然走红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大感觉。
“今天是最关键的一仗，你一定要打赢，知道吗？”
今天的比赛时间在下午，杜还笙点了外卖到房间把白念叫上来一起吃。
白念剥了一个虾放进杜还笙的碗里：“我会尽力。”
虽然知道结果一定是白念拿到金奖，可杜还笙敏感惯了，撑着脑袋有点心不在焉。
“你说宴霄不会为了让洛年拿第一，买通除了我妈在内的所有评委吧？”
不能，这场比赛说到底也有他杜家的投资。
把虾嚼吧嚼吧咽下去，杜还笙手往桌子上一拍，给白念吓了一跳。
“进了场馆，所有人给你的东西和水都不能吃知道吗，也别和任何人接触！”
白念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杜还笙拿筷子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做梦的时候没梦见吗？”
白念摇头。
杜还笙心想，真是多亏了自己看的小说不少，对反派的那些套路也都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场比赛不仅对你，对洛年来说也很重要。”
洛年是个极其自负的人，本来就爱搞这些陷害白念的事情。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切有我呢！”杜还笙拍拍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