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你还愿意陪在他身边，即使你依然不接受他，陪着他能让他开心就好。
我也愿意把我对他的这份感情放在心里，此生都不会说出口。
可你，你已经离开五年了，我知道，你是下定决心不会回去了。你知道吗？
他半月前受伤昏迷之时还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你却对他不闻不问，你对他当真全都忘却了吗？”
“我。。。”沐灵想说其实她是一直在跟莫离打听，确认方元没事了才放下心来的。
并非真的不关心他，可看着殷茉的眼睛，她却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我对你也有所隐瞒，自你离开玄紫宫。
我就一直在给青玄殿下写信，还没事就去找紫霖。
我早就跟他表明了我的心迹，我想着既然你走了，我可以代替你陪在他身边。
虽然我不是你，没有你好，但是我可以学啊，学你说话做事的样子穿衣风格，什么都可以学。
前几年我就在学厨艺了，你会做的他爱吃的我早就掌握了。
只要他肯要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殷茉，没想到这几年来，殷茉一直说忙。
原来是为了方元忙，她对他的感情竟已深到了如此地步。
“沐灵，不管我怎么努力，青玄殿下都不肯见我，他只是看在我和你的关系上。
知道你还把我当朋友，我能从你这里打听到些消息，所以他才肯收我的信。
否则，他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的，所以，所以我才来求你，求你。
让青玄殿下收了我吧，你不愿意的事，让我代替你去做。”
她此刻心里已经明白了，殷茉的决心和真情。
可她毕竟不是方元，她不能替他做决定，何况他们已经不在一起了。
她有什么资格去说什么呢。
“沐灵，青玄殿下虽然已无大碍，但还在玄紫宫休养，紫霖说他整日无精打采的人已经憔悴了。
生病受伤如此脆弱的时候，你也没有关心过他，他现在心里定是难受极了。
我求求你了，你把我送去吧？他若是愿意，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若是不愿意，只要能进玄紫宫远远的伺候着，我也此生无憾了。”
殷茉的话让她想到她自己，此刻的她不就是这么待在徵萦宫里看着星尘的嘛，她太能理解这种感觉了。。。
“沐灵，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你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吗？
你不是喜欢上龙焱将军星尘了吗？你不是已经和他相处的很好了吗？”
“你。你怎么知道？”她有些惊讶。
“沐灵，我说过你是再单纯不过的了，你第一次见到星尘告诉我的时候，我就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只是不太确定，但那种感觉，是你说了无数次青玄殿下都未曾有过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青玄殿下心甘情愿把你送到徵萦宫的，你也从不肯告诉我。
但你自从进了徵萦宫，我就能感觉到你越来越喜欢星尘。
也离方元，甚至我，越来越远，尤其是这一年多来，你写给我的信中。
每每提到星尘，我都能感觉到你有多喜欢他。”
“殷茉，我本来就是想见到你和你当面说这件事的，我，其实，我一直心有所属。
所以不管方元有多好，我都没办法接受，因为我的心已经被星尘占据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现在在徵萦宫这么幸福快乐。
虽然星尘不像青玄殿下那么尊贵阔绰，可我知道你是不在意这些的，你若是在意，也不会喜欢他。
你，你可能就是喜欢他的相貌吧，他既无父母也无羁绊，不正是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嘛？
他又是少年将军，日后也会仙途光明的，只要你喜欢，一定会幸福的。”
“我也希望我能和他幸福，只是现在，他还没有真的接受我。”
殷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星尘是有什么顾虑吗？我还以为，以为你们早已经。。。”
她有些害羞，脸红着摇头。
“沐灵，我还把你当朋友，才会和你说这些，其实，你只是被迷惑了双眼。
其实，这世间最爱你的真的是青玄殿下。
你若是真的放弃了，日后肯定会后悔的。
不过没关系，若真有那日，他也依然会护好你的。”
“至于那个星尘，他，他太孤僻了，我连见过都见过，不敢说什么。
但我敢肯定的是，他，若是有一日，要他做出选择，他可能会舍弃你。。。
若是他对你真心，你们在一起，我能陪在青玄殿下身边，不是很好吗？
也算蹉跎了多年最好的结局了吧？”殷茉说着说着就不再继续说了。
“不会的，星尘对我是极好极好的，虽然不及方元，但他也为了我付出了很多。
我很，很喜欢他，我对他，就像你对方元。”她娇羞的不敢看殷茉。
心里却在想：但若真能像她说的那样，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就算方元不喜欢殷茉，对他来说也算是安慰了，而且他人又好，定不会亏待了殷茉的。
“沐灵，你，你当真是陷进去了，我第一次见你如此，为你高兴也替你担忧。你定要好好的。”
“好了好了，别说我了，殷茉你快点起来，膝盖都该跪麻了，你这样还把我当朋友嘛。”
“我对你有愧，而且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方元的。”
“说什么浑话呢，我早就想好不会再见他了，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你，你快起来吧，再不起来，我是定不会再理你了。”
殷茉终于站起了身，双腿已经酸麻，沐灵扶起她还为她捏了捏腿，要她以后再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殷茉又跟她说了一大堆话，沐灵一再答应一定会好好考虑。
过几日再给她回答，她才平静下来，两人才分开。
回到徵萦宫，她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实在是太意外太复杂了，她得好好梳理清楚。
所以晚膳时她都没有吃多少，和徐老爹喝了两壶酒就回院中荡秋千去了。
她现在习惯了，在秋千上来来回回的思考问题，好像荡来荡去之间就能把一切都捋顺了。
但是这次荡了很久她还是很纠结，一直在回忆思虑，越想越纠结。
不知觉间，眉头皱起，使得她整个脸庞显得沉静又凝重。
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人将手指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她以为是莫离又在打趣她。
有些不开心的边说边推开眼前的这只手：“别闹了，烦着呢。”语气又无奈又沉溺。
“何事？”
她唰的一下站起身，看见星尘清风霁月般站在她面前，瞬间就觉得舒爽了许多。
“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用膳了吗？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做点？”
“不用。”
“莫离送去的你吃过了？好吧，没，没什么大事。
就是今日殷茉来找我，找我帮忙。”
“少见她。”星尘又一次说出这种话，沐灵这次没有生气。
只是在心里想：星尘难道和殷茉是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对殷茉这么有意见？
不应该啊，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啊。
反正这次是为了殷茉的幸福，这才是最重要的，和星尘无关，下次再找机会问清楚。
于是，她就把殷茉说的话总结了下全都告诉了星尘，只是没提她和星尘的事。
星尘倒是一副早就知晓了的表情，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问她：“你怎么想？”
“我。。。我不知道，我。我既希望殷茉能幸福，也觉得她说的很对。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虽然还是扭扭捏捏的，但是却把心里话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星尘。
星尘看着她不说话，她觉得星尘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口的感觉。
等了一会还是沉默，于是她先开了口。
“我。我说了你可不可以别不高兴？我想。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见过方元了，我想，还是见他一面吧。
转达殷茉的想法，若是他愿意，自然是好的。
若是不愿意，我就不会再提了。
也算是对殷茉有个交待。”她说了半天才说完。
星尘明显的有些不开心，寒着脸犹豫了一番，才开口：“好。”
她看着他的表情，又开心又激动，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紧张。
也能体会到他理解自己，这样的感觉可真好啊。
她此刻心情轻松了很多，又如此良辰美景。
真想好好抱抱星尘给他，也给她自己充充电啊。
正当她的双手刚刚抬起的瞬间，星尘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只留下一个潇洒又冷峻的背影和双手停在空中满脸热情的沐灵。
“真。。。真尴尬呀。”她自言自语着又觉得好笑。
这个星尘装的再冷酷，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