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尾声4
“不如让我猜猜，皇后，苏如生，以及...苏艾儿。”
顾如珩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往黑衣人面前走去。
等他说完，剑也搭在了黑衣人脖颈上。
黑衣人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可置信的惊诧。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黑衣人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慌乱。
顾如珩的眼神如深渊般幽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暗渊虽隐蔽，却并非无迹可寻。你们自以为行事周密，殊不知早已露出了马脚。”
“怎么可能？”黑衣人满脸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顾如珩的剑尖轻轻一挑，划过黑衣人颈侧的肌肤，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苏艾儿的动作太明显了，虽然表面上是为了三哥，阻止我回去，但她忽略了三哥在北疆并没有人脉，她自己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却并不是江湖正派，人人厌恶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消息如此灵通，只能说明她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支持。苏如生我很早就怀疑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还能说动皇后，加入你们。”
黑衣人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惨白，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顾如珩的剑刃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胸口的起伏像一只被困的野兽，随时可能挣脱枷锁。
“你说得没错……”黑衣人咬着牙，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可是你觉得，仅凭这些推断，就能扭转局面吗？成败已定，在如何针扎，你也休想翻局！”
顾如珩的剑没有离开他的脖子，眼神却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要将黑衣人的灵魂刺穿。“你们布局多年，的确令人佩服。可惜，你明我暗，再多的布局，也只能是笑话。”
话音未落，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火把的光芒逐渐逼近。火光映照下，一个身穿铁甲的将军疾跑而来，正是常胜将军王鸿煦。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盔甲上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陛下！”王鸿旭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来迟，请陛下恕罪！”
玄德帝的目光微微一松，但语气依旧凝重：“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吧。”
王鸿旭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定格在黑衣人身上。“城内动乱已经平定，乱贼全部抓入大牢，听候陛下吩咐。”
玄德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仍旧保持着帝王的威严：“辛苦了，爱卿。今晚之事，务必严加追查，绝不能让任何漏网之鱼逃脱。”
王鸿煦肃然应声：“臣明白。”
黑衣人听到王鸿煦的话，脸色骤然大变，眼中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绝望。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看来你们的计划还是没能如愿。”顾如珩的声音淡淡响起，手中的剑依旧稳稳地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没有丝毫松懈。
黑衣人阴狠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接着仰天长笑，“哈哈哈......真是老天无眼，策划了这么多年，还是杀不死你个狗皇帝！真是老天无眼呐，哈哈哈......”
黑衣人忽然狂笑不止，笑声如同深夜中的枭啼，尖锐刺耳，回荡在四周经久不散。他的眼角溢出血泪，浑浊的目光在火光中闪烁着最后的疯狂。
百里锦书的指尖微微发凉，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像藤蔓般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她看向顾如珩的背影，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像一座山岳，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黑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如同一根紧绷的弦猛然断裂。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玄德帝，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容，带着无尽的怨毒和不甘：“千万因你而枉死的冤魂会在底下诅咒你，一辈子鳏寡孤独，无人可信，无人可依！永远都活在梦魇之中，无法挣脱！！”
黑衣人说完，脖子直直撞上顾如珩的剑，接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具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身上。火光照耀下，鲜血从他的颈部缓缓渗出，染红了地面，蔓延成一片暗红的水潭。
百里锦书的手指微微蜷缩，心底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却发现鞋面上不知何时溅上了几滴血迹，殷红刺眼。她抿了抿唇，努力压制住心头那股翻涌的情绪。
顾如珩心有所感回头看去，注意到了百里锦书的不安，走回去紧紧揽着她的肩，力道未曾放松半分。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沉重而有力。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温热却带着一丝紧张的急促。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下颌紧绷，眸子里闪烁着冷冽的光。她知道，他在克制着什么——或许是愤怒，或许是自责。她轻轻点头，却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反而更贴近了几分。
暗渊原本应该是帝王手中最忠诚的刀，却因帝王的猜疑而毁，又因弑主而彻底消亡，确实让人心底难受。
玄德帝的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疲惫。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将他好好安葬。”
王鸿煦躬身应是，挥手示意禁卫军上前清理现场。几名士兵快步上前，动作利落地抬起黑衣人的尸体，消失在夜色中。
“老六，你随朕过来。”
玄德帝苍老的声音响起。
顾如珩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松开了百里锦书的手臂，退后半步，转身面向玄德帝。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松，给足了人依靠。
“是，父皇。”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却不带任何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