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想死得时候旁边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贾东旭也不纠结了，索性说出了他最害怕的事。
贾张氏有些犹豫，最终只是说回去和秦淮茹商量商量。
旁边不少被这对母子的哭声吸引过来的医生护士病友都唏嘘不已。
贾东旭担心的事在这个时代真就很常见。
不少老人临走时吊着那口气死活不咽下去也就等着后辈到齐，一旦人齐了也就含笑九泉了。
贾东旭这种情况真就不知道哪天突然就没了，要是旁边没人，真就能说得上送终的人都没有，这绝对是不少人心中最大的遗憾，死不瞑目的那种。
贾家现在除了贾东旭只有两个大人，秦淮茹要上班，贾张氏要看着家里，根本没人来一直守着贾东旭，他担心也很正常。
晚上。
闹钟将陈旭惊醒，怀里的小妮子也睁开了眼睛，有些跃跃欲试。
毕竟陈旭说晚上还有重要活动的，林蝉期待已久。
只是，男人显然没有起床的打算，反倒是感觉某只不安分的大手开始放肆了起来。
林蝉伸手按住。
“不是说去黑市吗？”
“额，也不急着这么一会...”
“别，回来再说，我怕我等会没力气去了。”
小妮子开始撒娇卖萌一条龙，陈旭直接摆烂不肯起床。
林蝉哭笑不得，要不要这么孩子气。
出发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林蝉漱口回来，不满的掐了一把陈旭的腰。
“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走吧。”
轻轻打开门，冷风直接灌了进来，陈旭条件反射的关门。
“要不，下次再去吧。”
“不要，我现在睡不着了。”
这种晚上偷偷摸摸出门的感觉让人有种额外的刺激感，林蝉想去。
“好吧。”
陈旭给小妮子整理了一下装扮，只露出两只眼睛。
采购员自然得去黑市看看，毕竟那边也算是现在这个时期采购员的主要采购渠道。
好在这段时间没下雪，积雪虽然没有化掉，倒也被清理出来了道路。
天有点黑，月亮朦朦胧胧。
两人穿行在四九城的小巷，陈旭轻车熟路的带路，跟在他后面的林蝉更是悄无声息。
黑市最近生意不错，人也多，虽然刚过完年不久，但去年下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粮食什么的也不再罕见，虽然价格依旧昂贵，但也没去年那么离谱了。
陈旭这次主要是带林蝉过来长长见识，倒没指望能买多少东西。
两人交钱进入黑市，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逛。
陈旭轻声在林蝉旁边说着一些轧钢厂采购员需要采购的物资和价格等等。
林蝉感觉贴在自己耳边说话的男人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朵有些痒痒，没有在意，努力记住陈旭的每一句话。
陈旭现在对粮食完全没有需求，倒是想看看有没有肉食之类的，鱼除外。
四九城这边的野味种类其实并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他没抱多大希望。
倒是有个摊位上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荸荠？
林蝉好奇的看着陈旭注意的东西，奇形怪状的，上面还有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陈旭也是第一次在四九城看到荸荠，这玩意南方比较多，北方少见。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不好储存，要是堆一起，坏一个就容易坏一堆，非常麻烦。
以现在的运输条件，真就很难遇到。
而且这个时期的荸荠更多的是当做了药材。
其苗秧、根、果实均可入药。
能降火、补肺凉肝、消食化痰，清热利尿。
摊位上数量不多，陈旭索性包圆了，五斤左右的荸荠花了他四块钱，并不便宜。
现在红薯价格直线下降，从当初连陈旭这个大户都感觉贵的三块直接降到了不足一块。
荸荠这玩意其实也能当主食，但没有红薯顶饿，难怪没人买走，还有就是估计很多人压根不认识这玩意。
“同志，你这荸荠是哪里来的？”
陈旭随口一问，他记得四九城这边这玩意应该很少才是。
对方一脸懵逼。
“什么荸荠，这叫马蹄...”
陈旭无奈，行吧，马蹄就马蹄，不过是个名字罢了。
“早些年种了一些，不过这几年缺水，都干死了，没剩多少。”
陈旭点头，北方的荸荠只是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人尝试性的种一些不奇怪。
林蝉很好奇的看着陈旭很干脆的将这没见过的东西买下。
“这是什么呀？”
“马蹄，也叫荸荠，味道很不错，清清凉凉的，水分也多，味道挺好，可以当做水果吃，也能饱腹。”
陈旭可不单单是吃，他想种一些，现在吃食不缺就得讲究一下其他的，吃饱后自然就想吃好，来点水果也是必须的。
身后停住的脚步声让陈旭转头。
“陈老弟，你来黑市都不来找老哥了？”
老周一脸幽怨，仿佛陈旭多么的十恶不赦。
陈旭无语。
“这不是带媳妇来看看，小蝉，这位是老周，叫周哥就行。”
“周哥。”
林蝉乖乖喊人。
她感觉自己男人认识的人真复杂，从派出所到黑市都有熟人，这算黑白两道通吃吗？
“呃，弟妹啊，没认出来，是哥哥的错，来，这块肉拿回去算是哥哥的见面礼...”
老周随手从旁边黑市成员手中拿过一扇排骨，还没来得及剔肉的那种，估摸着有个四五斤。
林蝉一脸懵，不知道要不要接过来，而且，一见面就送肉是什么鬼？
见陈旭点头，林蝉乖乖道谢就收下了。
男人没那么多讲究，这年头送肉肯定是没人嫌弃的。
开什么玩笑，嫌弃肉，疯了还差不多。
虽然排骨这玩意在这个时代属于三等肉，但在陈旭眼中绝对是一等肉，当然，那种被剔得狗都掉眼泪的除外...
“走走，去哥哥哪里喝杯茶，这鬼天气，晚上冷得很。”
老周很热情，陈旭也没拒绝，这个黑市都快逛完了，还小有收获，已经不错了。
至于喝茶，陈旭表示你自己喝，我怕回去睡不着，来杯热水就行。
陈旭没有询问老周和厂里交易了多少东西，但老周主动说起了这事。
“陈老弟啊，这次可是多亏了你，要不然，咱都不知道卖到什么时候。”
陈旭并不在意，黑市并非没有渠道出货，只是麻烦而已，不像轧钢厂还蹲着李怀德这么一号人，完全不在乎物资的来历。
对老周来说，最大的优点大概是比较便利，时间拖久了鬼知道那天就被人给查了，能早点出手自然更加保险一些，即便卖轧钢厂可能比在黑市卖便宜，但依旧划算。
陈旭甚至都能想到李怀德能在中间大赚一笔，今天白天去见李怀德的时候，他给陈旭的所谓新婚贺礼大概就是给他的分成。
老李还是很讲究的，自己吃肉也不会忘了给下属喝汤，相信陈主任也有份，这些其实只能算基本操作，但老李能办的上上下下都舒心都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
吃独食在什么时候都是招人恨的，这一点李怀德心知肚明。
陈旭除了收获了老周给的小黄鱼和李怀德给的钱票，还获得了长远的隐形利益，怎么看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