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丹”
听见这个提议。
原本脸色苍白得如同死灰一般的鹧鸪哨，他的眼神瞬间闪烁出了光芒。
平日里哪怕面对山崩也能保持面色不变的他，此刻内心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在此之前，在无苦寺的了尘长老那里，鹧鸪哨得到了不少信息，不仅了解了观山一派的来历，还得知了许多秘闻传说。
据说观山一派在其世代隐居的棺材峡，挖掘出了众多天书奇器，并且修炼了巫术，同时也精通高超的炼丹技艺。
因此，当封白提出炼制气血丹的时候，鹧鸪哨几乎是在瞬间心动了。
“你这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道友你只要一句话，封某定会全力以赴。”
封白微微扬眉，胸有成竹地说。
用蟒骨炼制出来的气血丹，功效与药力远远胜过妖怪的内丹，但对于修行者来说，仍然是极好的助益之物。
更别提这么一条巨大的......青鳞巨蟒，完全可以提炼出几十枚丹药。
到时候随意给鹧鸪哨几枚，根本不成问题。
剩下的并非要留给自己服用，而是打算留给黑蛉。
眼前这条巨蟒吞噬人的画面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封白还没有疯狂到那个程度。
在他看来，修行就如同登高山，基础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地打牢，借助外物修行，与古代那些寻求长生不老、服用水银丹药的帝王有什么本质区别？
“那就多谢你了。”
鹧鸪哨神情激动，抱拳深深行了个礼。
这些年他也曾经试图寻找丹方以及修炼炼丹术，无奈这种东西世上留存极少，加之他又急于寻找雮尘珠，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钻研。
巨蟒的内丹已毁，已无回旋余地。
然而这么庞大的一条蛇躯，若是不能充分利用，实在是太过浪费。
现在封白提出了这个建议，正好符合了他的心愿。
“小哥，刚才那个……金甲神人……”
待到两人话题告一段落，陈雨楼的目光从巨蟒尸体上移开，低声询问。
“那是我们观山一派的传承法门，不过为了消灭这只大妖巨蟒，金甲神人受了重伤，已经被我收起来了。”
封白随口解释道。
其实早在他召唤出金甲神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这个问题。
这般巨大的动静，必然无法隐瞒住眼前的众人，何况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说明白。
“原来是这样。”
陈雨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这样的回答，确实与他先前的猜想相吻合。
一旁的鹧鸪哨表面上全神贯注地看着蛇躯，实际上却分出了一部分心思倾听。听到封白的解释，他的目光不禁微微闪烁。
观山一派数百载未曾露面，如今重现世间便展现出了无数神通手段。
随着与封白相处时间的增长，鹧鸪哨愈发觉得此人深藏不露，令人难以揣摩。
武道修为高人一等，天赋异禀，恐怕在整个江湖百年之中也难觅其二。
除此之外，封白身上还隐隐透露出一种修道者的气息。
至于观山一派传承下来的那些奇特手段，更是神秘莫测，让人惊叹不已。
“小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不知不觉间，鹧鸪哨已经将决定权交给了封白，他自然而然地望向对方问道。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先收拾好那些死去兄弟们的遗体吧。”
封白瞥了一眼四周的山谷。
随着战斗结束，紧绷的心情稍微松弛下来之后，他们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大量尸体。
粗略估算一下，至少也有十七八具之多。
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有的躺倒在地，有的半跪在地上，时不时传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此前巨蟒受到刺激，疯狂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下来的人，已经是万幸了。
“是我陈某对不起他们。”
看着周围触目惊心的情景，陈雨楼满脸愧疚。
这些人都是他陈家的中坚力量，跟随他身边最短的都已经超过五年。
可是还没摸到献王墓的边缘，就在这个地方丧命了。
“陈兄不必过于自责，倒斗本身就是一场拿生命赌博的游戏，一旦踏入这个行业，就要随时准备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封白安慰了几句。
说心里话，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自从离开巫山以来，总共也就下了三次斗，不论是瓶山、苗疆矿山墓还是这次，每一次都有无数人丧命。
而这一次，又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去呢？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陈雨楼点头表示认同，然后沉默下来，独自一人走向远处那些伙计。
他招呼了一声，不久之后，整个山谷中亮起了无数火把，陈家的伙计们穿梭其间，忙着收拢尸体，又将受伤的伙计抬往帐篷进行救治。
直到深夜凌晨时分，营地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封白便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昨晚斩杀了妖兽后回到帐篷，由于担心金甲神人的情况，再加上一直没有收到黑蛉的消息，他直至凌晨三四点钟才勉强眯了一会儿眼。
靠在枕头上，他侧耳聆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似乎是伙计们正在忙碌。
各种纷乱的声音不断传来，封白索性掀开被子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