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大厦。
林雨在楼下，看着手机短信上面的消息，打开了快递柜。
火速取出里面的小纸箱，三两下撕碎。
伸手把那个特迷你的，微型摄像头握住。
林雨左右看了看，这才单手插袋，没事儿人一样，上了电梯。
进电梯后，他一眼就注意到了电梯里的摄像头。
以往在电梯里站着，他都是看看电梯按钮，看看小屏幕显示的楼层数。
现在可好，大脑自动开启反侦查了。
林雨到了工位，还没等他坐下，张总已经走了过来。
“小林，之前说的那个事儿，需要提前了。”
“说的是，周三要给你的集团报告吗？”
林雨嘴上说着，坐在了椅子上，按了开机。
“对，今天就得要，努努力赶一版出来吧？”
张总站着，语气很是商量。
林雨知道，眼前这人，是属变色龙的。
前两天，急头白脸的，现在又变经典笑面虎了。
“张总，我只能说，我尽力！”
林雨，脸色郑重，态度认真。
“你能不能说一下，最快的时间，不要尽力，要肯定。”
张总耐着性子，想要个准确的答复。
“领导，我说下一秒给你，不现实。”
“假大空的承诺，我这种老实人不说。”
林雨，把咖啡倒杯子里，起身去接开水。
他站起来时，注意到，许馨的眼睛，在向这边看来。
张总见林雨把他晾在这，当下想要发作。
但一想到还有重要的事儿，在林雨身上没做完，强忍着没翻脸。
“张总，这次的事儿这么重要啊？”
张雅扭头，和张总闲聊。
“一年也就给集团领导两次，那可是太重要了。”
张总望着饮水机前，弯腰接水的林雨。
穿着西裤的腿，很没耐心地抖了起来。
林雨端着咖啡，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怎么张总，还在这监控。不放心啊？”
林雨看对方还不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张总，把在集团最露脸的活，给你了，那肯定要监控好了，让你尽善尽美。”
张雅笑着说道。
好像是夸奖领导尽职尽责，督促下属。
又像是在嘲讽领导小家子气，玩监控这套操作。
张总脸上局促一笑：“林雨的活，我肯定放心，就是在身后督促下，让他更优秀。”
这话一说完，张雅笑眯眯地转身，摆弄起了电脑，不再说话。
“原来是这样，那领导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监工，我打工。”
林雨扭过头，看着电脑，但手却没有搭在鼠标上。
而是从抽屉里，缓缓地拽出一个搅拌棒，搅起了咖啡。
在张总的目光下，他搅动的很慢，很是仔细。
3分钟过去了。
5分钟过去了。
林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
破天荒的，找张雅要了一块糖。
张雅假装没看到，林雨身边，脸色已经很阴暗的张总。
她头都没转，给林雨递了块糖，自己也吃了一块。
林雨接过糖，放进了咖啡杯里，杯里的水面泛起涟漪。
在林雨和张总凝固的空气氛围中，这朵涟漪，显得格外的不平静。
“我说林雨，你有完没完，就这么摸鱼是吧？”
张总捏着拳头，咬着牙齿，在林雨的身边开口。
林雨身体一颤，一扭头笑道：“呦，张总，您没走啊，我以为你已经回去忙了。”
张总气笑了：“和你客气下，你还翻天了，今天必须把活给我赶出来，不然别下班。”
“有本事你就不干，反正这个月的工资和绩效奖金，都是下个月发，你看着办！”
这话听到林雨的耳朵里，自然察觉到其中的威胁意味。
“消消气，张总，下班前我给你一版就是了。”
“我肯定知道在工资和绩效奖金的裁定上，老板不会为难我的，都一起工作两年了。”
林雨笑呵呵地回话，脸上的模样也带上了谄媚。
似乎接受到了张总的威胁信号，正在极力地修复关系，服软。
“不要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行了，公司有你没你都一样。”
“你最好心里有点数，不然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张总俯着身体，对着林雨丢下这样的一句警告，背着手走了。
许馨坐在工位，扬起下巴，水汪汪的眼睛，仰视着面前走过的张总，张总含笑点头。
“怎么，今天就要给他啊？”等张总走远，张雅说话了。
“嗯，想要我就给他呗，反正已经弄完了。”
林雨喝着咖啡，皱了皱眉，带糖的确实不适合他的口味。
“我感觉你们这几天的矛盾，按张总的性子，必定会在你下个月的工资上做手脚。”
张雅皱眉，颇有些担心地看着林雨。
“那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个打工人，相对高高在上的张总，是个弱势小卡拉米呢。”
说话间，林雨的手插进了裤兜，狠狠地揉了揉，兜里的小物件。
依照他对张总和刘秘书的了解，他觉得这东西肯定有用。
林雨眼神逐渐阴冷，他对这个张总忍了两年了。
......
张总办公室，刘秘书看着推门进来的许馨，皱了皱眉头。
但还是在张总的眼神下，腋下夹着文件，走了出去。
临出门，还贴着许馨，“哼”了一声。
“张总，你今天为难他了吗？”
许馨，见门关上了，立刻走近办公桌。
食指在张总的办公桌上，画着小圈圈。
“宝贝，我已经命令他，在下班前把活做完了，够他累的。”
张总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许馨，像是看着什么美味。
“就这样啊，那天他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那个态度对您。”
“还有之前，他一次次地没理由欺负我，打压我，太便宜他了吧。”
许馨画着圈的手，一下两下的，就把圈画在了张总的胳膊上。
张总，笑的森然：“怎么可能，今天他交完这个东西，他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看我之后慢慢地收拾他。”
许馨啪的一下，搂了上去。
“好好的收拾他，让他难受，帮我好好出气。”
张总，轻轻挑了许馨的一缕头发：“放心，你不说，他也好过不了。”
“对了，这个周末我没玩够，你看看下个周末还有什么地方好玩。”
许馨轻捶了张总一粉拳，低着头说道：
“你快点把我向上培养培养，我才能沉下心，找更多好玩的东西。”
听闻这话，张总冲着对方的屁股，甩手拍了一下。
许馨，又勾勾地看了张总几眼，羞涩地离开了。
张总仰在椅子上，脸上逐渐猥琐，好似在回味着什么。
甚至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
林雨这边，把给集团的报告文件优化完毕，满意的打印了出来。
看着这坨，精心绘制的东西，他笑的很开心。
林雨觉得，手里这东西，是一个泡芙，不过里面装的不是奶油，而是屎。
妙处是，张总这条负责管理压榨的狗，他品不出来臭味，甚至会觉得好吃。
“听你说有个事儿，要和张总研究，怎么没看你找他？”林雨扭头说道。
“是有事儿，但拖延症发作懒得动，不过下班前，怎么也要和他聊聊。”张雅打了个哈欠。
“待会我得找他一趟，和他研究完，让他出来主动找你汇报。”
林雨笑眯眯地说道，脑子里全是操作。
张雅笑着说：“我看行，那你就通知他，让他过来找我汇报吧。”
砰，砰，砰。
“进来。”
林雨推门，进了张总的办公室。
看着林雨手里的东西，张总不咸不淡地说道：
“小林，不错嘛，这督促一下，还是能够提升效率的。”
林雨笑了笑：“被逼无奈，全靠张总给我督促，还是希望张总以后手下留情。”
说着，他就把文件递了上去。
张总简单地翻了几页，皱着眉头。
见对方这样的神情，林雨“哎呀”一声，张总抬头看他。
“指标什么的，还有一些术语有点复杂，我应该加注释的。”林雨脸上有些惭愧。
“有道理，眼下这东西，虽然我能看懂，但集团领导看了，是要有歧义的。”
张总合上了报告，丢到了桌子上：“该细节的地方，补一下注释，再给我看吧。”
林雨没有立刻拿起报告，而是说道：
“对了领导，刚才张雅在工位忙的飞起，没时间来找你。”
“她让我招呼你一声，求你过去指点几句，看表情好像是个急事儿。”
说完，林雨拿起了张总放在桌子上的报告，皱着眉头，思量了起来。
“对对对，她手里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事儿。”
张总说完话，再一抬眼，正看见林雨低头思考，他开口道：“你就在这里改一下吧，等我回来刚好看到成果。”
“嗯？哦......哦，好好好，我在这马上加注释。”
张总刚出门，林雨就假装好奇地打量四周。
见屋子里，没有什么监控之类的设备。
他小心翼翼地把一只手揣进兜里。
另一只手拿着报告，低着头脚步移动，向着墙角退去。
借着身体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黑色的微型摄像头。
牢牢地按在，墙角黑漆书架，不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