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兮连续三天都在医院,直到梁静去到月子中心后她才没再出门。
这一周她都待在琉璃苑准备毕业答辩,原本应该是5月份进行但李教授还在国外,所以推到6月份。
作为带教导师不能担任答辩委员会成员,所以若是有重大事情可以不用到场,但他坚持要旁听,只得把时间推后。
第二天江尧送她去华大,临下车前,江尧扣过她脑袋,十分虔诚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答辩顺利。”
阮兮眉眼含笑,“谢谢三哥,你去忙吧。”
江尧:“忙完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阮兮点头,“好。”
目送她进校门,江尧给向彬发去消息让他暗中看好阮兮,然后这才驱车离开。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抵达Faust。
叶琛最近很忙,就连群里都很少看到他冒泡。
最近展会旺季,莫南书正全国到处跑。
江尧来时,宋俊益和陆宣祁已经在VIp8888包厢。
“来得这么快?”
宋俊益:“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和宣祁在公司。”
江尧了然,两人合办的公司离这里确实不远。
“现在什么打算?”宋俊益问。
从看守所离开后他也问过这句话,江尧说要仔细想想,结果没想到一想就是十来天的时间。
江尧习惯性拿桌上的酒,在刚触及酒杯后又把手收回。
不能空腹喝。
他道:“我将之前查到的内容和徐万栋的合并了下,当初只是怀疑江莫薇有参与我妈妈的事,现在是确定有她,只是没有证据。当年的主治医师应该就是被她收买,可那医生说和他对接的是男人,所以我怀疑江莫薇的老公,陈弘文也参与其中。”
说到这里,他蹙眉,“徐万栋说陈弘文的儿子不是他儿子。”
陆宣祁惊讶,“江莫薇出轨了?出轨的谁?”
江尧摇头,“徐万栋也不知道,要么这人就在江莫薇身边,要么就是冲动之举,后来再没联系过。”
宋俊益沉思两秒后补充:“陈弘文在大学任职二十多年,发表过不少优秀论文和期刊,也带出过不少优秀的研究生。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有没有可能当年那男的是江莫薇出轨的这个人?”
江尧:“完全有可能。”
陆宣祁:“徐万栋可还有说别的?”
江尧:“我那天离开前问他为什么不找江家而是找我,他说得很模棱两可,不过也基本能确定我妈妈的事江家人基本都有参与,主治医师是老爷子安排的,买通他的却是江莫薇;第一任护工也是老爷子安排的,我妈妈没用直接辞掉了,第二任就是云招娣,被徐万栋所杀。”
陆宣祁:“云招娣的死肯定不是徐万栋一个人的事。”
江尧颔首,“和江锌武夫妇肯定有关。徐万栋表示过是为了徐灵上位才做这事。兮兮说徐家最厉害的是徐灵,以她的城府,哪怕是给自己留后路她也一定会让江锌武知道,这样东窗事发那天老爷子若是要保江锌武,就不得不把她也保下。”
宋俊益看了眼江尧神色,“老爷子会是什么角色?”
江尧眸色幽暗了几分,“徐万栋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他说我妈妈,多智者近妖,不仅老天不会让她活着,江家人也不会让她活着。”
宋俊益点头。
江尧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怀疑她在确诊癌症之前就已经受到江家迫害,只是她自己也没发现。”
宋俊益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江尧:“她去江家没几年便拿到江家21%的股份,还在江氏担任副总一职,以老爷子的性格不太可能会允许妈妈一直壮大下去。”
“当年和妈妈关系好的那些管理层以及信服她的那些员工,在她走后没多久陆陆续续都被开除。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老爷子对妈妈的忌惮。”
陆宣祁叹口气,“可是当年的病历都已经烧掉,我们无从查证。”
江尧:“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证明有问题,一开始我以为烧掉病历是为了掩盖他们谋害妈妈的事实,可额外加的那些药又怎么可能写进病历里,最大的可能就是掩盖那些不是因为癌症导致的异常结果。”
“而偌大的江家,能悄无声息对家里人下毒还不被发觉,我只能想到江国祥。更关键的是,烧掉医院一座楼,不仅没有任何嫌疑人被逮捕还很快以意外失火结案,如果不是背后有推手,谁信。”
宋俊益和陆宣祁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也就是不管曲姨得没得癌症,最后都会死。
想想也是,她被一群饿狼日夜环伺,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宋俊益:“接下来怎么做?”
江尧思忖好一会儿才道:“等。”
陆宣祁不解,“等什么?”
江尧:“现在AE和江家的项目刚开始,等江家的资金进场,等他们对我出手。总是从过往找证据太过费时。现在我的实力在慢慢显现,要是让我彻底壮大起来,他们都很清楚想要吞下我股份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低,江家人不会忍我太久。”
宋俊益:“可是这样你不仅让自己身处险境还有可能会损失惨重,甚至重头再来。”
江尧无所谓笑笑,“如果代价仅仅是重头再来,我乐意至极。”
宋俊益想想也是,还这么年轻,再说还有他们,还有阮兮,如果真能给曲姨报仇,堵上AE也值得。
江尧继续道:“至于险境,只要江家那帮人不倒,我的情况就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我出行,身后一串尾巴,江莫薇那里你们找人帮我看着,所有和她有联系的男性都要关注。”
陆宣祁:“交给我。”
宋俊益:“江二爷这边呢?完全不管么?”
江尧:“不用,云招娣的事肯定和他们有关,现在只需要等他们的动作就行。”
宋俊益又问:“徐天那边怎么弄?如果出尔反尔,徐万栋肯定有后手。但如果做了,被其他人知道肯定会大做文章。”
江尧:“崔浩,张松和程栗其实和徐天没有直接往来,只是这三人收受的巨额贿赂来自徐氏,现在徐万栋已经进去,让他自己把这个锅背回去,理所应当。其他的经济犯罪不会判重刑,找个徐氏的人出来顶就行。”
陆宣祁:“找谁?”
江尧:“徐万栋自己挑的,基本上都没问题。”
陆宣祁:“可是这样一来,等徐天出来可能会找你麻烦 。”
江尧唇角勾了勾,“谁说他可以出来?故意杀人未遂不比经济犯罪的刑期轻,这事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手机这时传来消息,他起身,“我得去接兮兮,今晚有鸿门宴。”
宋俊益和陆宣祁也跟着起身,陆宣祁问:“什么鸿门宴。”
江尧:“江家的家宴,本来定的上周六,兮兮要准备答辩我们回琉璃苑住了一周,就改到了今晚。”
晚饭时间是6点半,现在四点半,回去刚刚好。
时间确实刚刚好,车子停在主楼门口时,刚好6:25。
江尧牵着阮兮往里走,“待会儿吃饭不用有顾虑,要是谁让你不开心,直接给我发暗号,我掀桌子。”
阮兮不解看他,“暗号?”
江尧挠她手心,笑着道:“这样就行。”
阮兮才不要,“我还挺饿的,开不开心都等我吃饱再说。”
而且她不会让江家人给他们添不开心。
江尧低低一笑,“行。”
两人抵达餐厅时,其他人都已经坐好。
江尧大概扫了眼,不错大圆桌刚好坐满,连江瑾都在,挺齐全。
“听说阮兮今天答辩,情况怎么样?”江莫薇十分自来熟的开口。
阮兮在江尧旁边坐下,看向江莫薇的眼神很淡,“还好。”
江莫薇唉了声,开玩笑似的的说:“江尧你是个有福气的,能找到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努力向她看齐,别哪天她遇上更好的,把你给踹了。”
江尧正打算开口,阮兮抢了先,她似笑非笑的盯着江莫薇。
清冷的嗓音也染上些许笑意,仿佛同样是在开玩笑,“您可能还不了解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阮,驷城阮氏集团的那个阮。”
江莫薇当然知道她的来历,以为她是在抬高自己身份,“家境这块我们家也不在意,虽然阮氏已经破产,但到底也是豪门出身的女儿......”
阮兮直接打断她,“阮氏集团破产是我做的,所以您刚刚说让三哥向我看齐,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万一以后江氏倒闭了,您可别把这锅砸三哥头上。”
“还有,三哥他乐善好施、正直善良、勤奋向上,我不觉得他还有什么需要找别人学习的地方。我能理解您对三哥的陌生,毕竟作为亲姑姑十几年都不闻不问亲侄子的情况,能知道多少他的情况呢?”
“我们学校有一句校训‘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今天都是自己人您这么说就当是个乐子,还请您在有外人的时候不要这样,不然会让别人觉得您是在故意贬低自己的亲侄子。”
江尧单手撑在从餐桌上,眼神痴迷的看着阮兮,这就是被护着的滋味,真好。
江锌武蹙眉,“长辈说话你听着就行,又不是说的什么坏话。江尧这些年在国外胡作非为,不思进取,还染上一身的坏习惯,你小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别不知好歹。”
阮兮不满的盯着刚好坐她正对面的人,“您看到三哥胡作非为了?他又染上了哪些坏习惯,可有证据?至于您说的不思进取,那就更可笑了,现在京城谁不知道yan和Fasut是三哥创立的,如果您说的不思进取的参照物是这样,那在座的各位不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嘭!’
阮兮闻声看去,正是江国祥在拍桌子。
他沉声道:“行了,今天是家宴,都给我好好吃饭。”
然后他看向江尧,“你和江瑾还没见过面,借今天家宴这个机会认识一下,以后出了这个家门就要互帮互助。”
江尧不满的把筷子一甩,嗓音森寒,“说话就说话,拍桌子干什么。”
然后他凑到阮兮跟前关切道:“有没有吓到?”
阮兮摇头。
江尧这才放心,然后看了眼腕表时间,“还吃不吃?”
江国祥见他完全没有要和江瑾打招呼的意思,忍了再忍,这才开口:“开动吧。”
于是在众人都还没动筷的情况下,江尧已经开始给阮兮不停夹菜。
“这个白斩鸡看着还行,你试试,不好吃就放一边。”
“这个芦笋我试了一下,不错,你吃一点。”
“这个虾肉还算新鲜,你多吃点儿。”
“炖牛肉要不要来点儿?青菜呢?吃点儿吧,你好久没吃蔬菜了。”
一桌人没一个人说话,全是江尧在碎碎念。
“真是没教养,食不语的规矩都不懂。”
江锌武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所有人听见。
阮兮放下筷子,筷子和碟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看向江锌武,神情十分困惑,“江二爷,为什么突然骂自己?”
江溪武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涨红,“阮兮,我已经给你......”
徐灵拦住他,“他喝多了,胡言乱语的。”
阮兮很轻的笑了声,“外界都说江二爷毫无经商天分,看来确实如此。没上桌就先把自己喝醉,喝醉后还胡言乱语,这要是在外面谈生意,江氏的合作商岂不是被你得罪个干净。”
“你!”江锌武指着阮兮,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话。
江国祥再次轻拍了下桌面,目光沉沉的盯着阮兮,“适可而止。”
阮兮眉眼一弯,语气极其轻快:“好勒。”
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吃。
江尧的心啊,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之前怎么没发现她嘴皮子这么厉害,这种被护着的感觉真的好爽。
接下来无人再说话,偌大的餐厅,十几个人围坐吃饭,竟只有碗筷碰撞声。
不知该说悲哀还是家教太好。
一小时后,在江国祥的强烈要求下,众人又围聚客厅。
他坐在主位,语重心长道:“今天,我再强调最后一次,江家人不允许出现内讧,有什么不满摆到明面说,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来找老头子我。出了江家大门,我希望各位胳膊肘是一致对外的,若是让我发现谁有异心,我绝不姑息。”
然后他看向江尧,“你这两年也闹出不少事,要懂得收敛和低调。另外,yan和Faust那边,我给你派两个得力的经理人过去帮衬,争取明年再翻一个规模。”
江尧墨眸染上讽刺,“那天婚礼不是在现场,还是这么快就失忆了?Faust我已经给叶琛,至于yan,以我妈妈之名开的俱乐部,你们敢要么?”
“江尧!”江国祥怒吼。
阮兮蹙眉,“说话就说话,吼什么吼。”
江国祥不悦的盯着阮兮,“闭嘴。”
江尧嗤笑一声,“兮兮,我们走。”
说完,他起身,牵着阮兮毫不犹豫离开主楼。
一室寂静,无人敢开口。
江瑾觉得无趣,起身,“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江国祥皱眉,“坐下。”
江瑾笑着又懒洋洋坐回去,“有何吩咐?”
江国祥:“徐氏最近怎么样?”
江瑾:“挺好。”
徐灵在一旁补充:“目前各项主营业务都正常运行,下个月和讯越制药的合作也将正式开启。”
一开始徐灵也觉得让徐氏进军医药市场太过冒险,但没想到叶氏的讯越制药愿意和徐氏合作,那这事就变得容易很多。
她本想让江瑾因此在老爷子面前露脸,哪知刚说出来,徐灵便见江国祥脸色更差。
有些不明所以,她又看向江锌武,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江锌武这才开口,“爸,阿瑾这次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将徐氏救回来,我们没有帮忙。”
这是当初江国祥再三叮嘱的事,不允许插手徐氏集团的运行,他们都知道这是在考察江瑾的能力。
可是江锌武不知道的是,江国祥已经私下帮过好几次。
“你是什么时候和讯越老板搭上的?”江国祥问江瑾。
常年独自生活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敏感,特别是对情绪感知。
江瑾清晰的感受到江国祥听到徐氏和讯越有合作之后,周身气息变得沉了很多。
脑子里转了几圈,他道:“只是有这个意向,我还在考虑。现在叶氏也不太平,冒然合作,徐氏可能也会出事。”
江国祥气息收敛了些,一锤定音道:“找其他企业。”
江瑾没追问,点头说好,垂下的眸子遮住眼底的暴戾和讽刺。
这趟家宴他本不想来,只是听说江尧今天在,所以他来看看。
可惜他这个哥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今天倒是发现了有趣的事,那个阮兮,倒是让他意外得很。
江尧住处。
两人刚进门,江尧便直接把阮兮扛起来上二楼。
“三哥,放我下来,刚吃饱。”
江尧不听,踢开卧室房门,将人往床上轻轻一丢,而后急切又霸道的吻落下,他不停描摹着阮兮的唇瓣,趁她不注意舌尖挑开唇瓣,肆意掠进,同时手也没耽误,掀开衣摆直捣那抹柔软。
静谧的卧室,交融的呼吸声和水渍声格外明显,热烈的吻沿着她唇角开始往下游走,经过她纤细的脖颈,漂亮的锁骨,最后和手汇合。
舔舐,吸吮。
阮兮没控制住发出轻轻的闷哼。
江尧浑身燥热,温热的呼吸带着色气扫过她每一寸肌肤,他坐到床上,将原本躺着的人一把搂起来按到他腿上。
滚烫的手拉过阮兮的手放到胸前,眼尾泅着绯红,墨眸里全是侵占,磁性的嗓音暗哑又充满情欲,“老婆,帮我脱。”
阮兮知道今晚要完,江尧这状态,有些吓人。
她咽了咽口水,手指轻颤的解开一颗又一颗衬衫扣子。
唇瓣似分未分,鼻息的热气打在她脸上。
她听到江尧说:“老婆,我爱你,爱死你护犊子的模样。今晚,我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