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一瓶啤酒，方筝给另外两个人倒了一杯，冰冻后的啤酒遇到空气沫子齐刷刷的冒出杯沿，顺着杯壁流淌到桌子上，从桌子流到桌角，最后滴滴答答的流到地面。
然而现在在场的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有点小意外，无论是倾诉者还是倾听者都聚精会神的对接下来的话打起了十分精神。
“江文苪的亲爹到底是谁，咱们谁都没见过！”
“江文芮的爹？”
“或许你们不知道江文苪并不是江厂长的亲生女儿，正确的说法是按照血缘上的判定来说，江文芮应该是江厂长妹妹的女儿......”
那些陈年旧事从方筝的口中缓缓吐出，虽然他们知道江文芮的母亲是谁，可她那个禽兽一样的爹就连江厂长的妻子刘女士都不知道。
“不过我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江文芮不知道。”
方筝在很久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电视剧里富商家庭出生的女主角被她的养母掉了包。
那是个被生活压垮的女人，一辈子逆来顺受，此生唯一做的那件违背良心的事，就是将女主和自己的亲生女儿调包。
一切所有的出发点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孩子逃离一个不幸的家庭。
电视剧的女主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电视剧里那个被调包的女二号10来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为什么？
因为她的亲爹找上了门，想让现在已经变成了富家小姐的亲生女儿给他钱。
“你们说如果那个人渣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女儿流落在外，而她现在被好人家收养，你猜他会不会找上门去呢？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老詹同志听了方筝的话想了一下吵斟酌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江文芮性情大变的那段时期，就是她被自己亲爹找上门的时期？”。
“觉得我这个猜想很有道理吗？刘阿姨曾经说过，在那一段敏感的日子里，她曾经背着江文芮找到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大家都表示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足以影响到她的性格之事，所以唯一的可能还是在家里发生的。”
最重要的青春里，能够影响一个人性情大变的原因不外乎那么几个，爱情亲情友情。
既然爱情和友情没有出现什么变故，那就只能是亲情。
“我觉得这个猜想和真相差不了多少了，出事的那个姑娘应该是被她亲爹找上了门儿......”吴大爷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分析。
刚刚看吴大爷和老詹同志的思想跟上了她的想法，立即开始了更大胆的猜想。
“虽然话这么说不太好，不过真相确实是这样，江文芮有一个强奸犯的爹，她的亲生母亲恨屋及乌恶心透了她，长到十几岁那么多年从来没来看过自己的亲身骨肉，甚至就连江文瑞去她家里走亲戚也找各种借口不见面，所以......”
所以江文瑞的亲生母亲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当年没有报警固然有名声的问题，恐怕还有强暴她的那个人背景不简单的问题。
“所以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女性才死都不说出强暴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么一分析，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我们不妨再大胆的假设一下，当江文芮被她的亲爹找上门来的时候，从最初的不安惶恐到后来的坦然处之，我们要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一个骨子里坏的人就算时间再长，那也是一个恶人......”
当一个还算正常的人和恶人搅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同化的可能性会更高，也变成一个恶人！
别说,还真别说!
事情的真相和方筝分析的八九不离十，当初江文芮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亲爹的糖衣炮弹之下，很快就举手投降。
此前方筝就说过江厂长是一个很古板很严肃的人，从小被各种限制的孩子突然身边出现了一个对你百依百顺的长辈，而且你们之间还有非常亲近的血缘关系。
江文芮沦陷了，渐渐的和亲爹走得越来越近，进而见到了带给他一生噩梦的那个老不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江文芮的亲爹在和她见面的时候，带了其他的成年男性在身边，你们想想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有着那样的绅士，在某些人眼里天生就带着标签儿...”
话说到这里，老詹同志和吴大爷表示不懂，或者说他们不想把人想的太坏。
“我说了这只是猜想，江文芮见到了她的坏蛋亲爹，然后和坏蛋亲爹打成一片，这中间如果要是她漂亮的同学被那些人家看到了，你们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本来此前方筝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不过现在姓周的和他的妹妹出现了，很难不让人往这方面想啊。
十几岁的小姑娘失手杀了一个人，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失手杀了一个人呢？
“既然是失手杀人，我想肯定会有卷宗吧。”方筝说的斩钉截铁。
老詹同志点头，表示在来之前他已经查过了周小雨的卷宗。
周小雨就是失手杀人案的主人公，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那份卷宗上并没有写得很详细，只是讲了某年某月某一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
凶手是谁？死者是谁？证据是什么？
“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觉得很明显，失手杀人案里面的那个死者可以作为重点调查。”
解放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在各方面都有比较详尽身份信息的情况下调查一个人的过往还是很简单的。
王波，就是那个死者的名字，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小学都没读完典型的九年义务漏网之鱼。
顺着王波这条线，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傅大齐！
当了几十年混混的王波，这辈子只跟一个大哥混过，就是上面所说的傅大齐。
而又是那么巧的是傅大齐和江文芮的亲妈，几十年前那起强奸案发生的时候，生活区域重叠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