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渊的脸色肉眼可见黑到极致。
但云予安并未罢休。
甚至不顾场合的危急，朝君清河诉起情肠：“清河，其实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觉得、你是特别好的人。”
见势不对，黑脸墨九渊走向一块山石。
用魔气将山石的表面仔仔细细打理了一番，先一步坐下。
鄙夷的目光再度转向君云二人——
面对云予安不合时宜的示好，君清河显然抵挡不住：“阿云也是特别好的人。”
“等等。”墨九渊实在听不下去，“他可以是妖，也可以是魔。唯独不能是人。”
云予安：……
君清河：……
“阿云，你是特别好的妖魔。”君清河知错就改。
但改了还不如不改。
云予安将‘妖魔’一词在舌尖反复琢磨，总觉得不对味：“还是叫我……小猫吧……”
“阿云，你是特别好的小猫。”
云予安的胳膊又往君清河身上挂了挂，撒娇道：“清河，最后这点时间……我想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墨九渊再次插话：“最后这点时间？你确定？
也行……毕竟再拖延半刻钟，你就彻底痊愈了。”
君清河：？
云予安：……
“墨九渊你有完没完！我忍你很久了！”
云予安对着墨九渊的方向一通乱指：“拆我台就那么让你开心吗！有本事半刻钟后来单挑！光耍嘴皮子算什么能耐！”
“哟，小兔子急了？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不过……”
墨九渊展开扇子，将面上的轻佻之意半遮了去。
“玩闹归玩闹。承受不住时，只要你乖乖唤一声九渊哥哥，我会疼惜你的。”
云予安嫌恶地板开脸：“闭嘴吧，烦死了。”
墨九渊嗤笑道：“唤我哥哥可比唤君清河的好处要多。跟着他这种修剑的呆子有什么意思？
除了一身蛮力以外再无可取之处。
你生气时他会哄你吗？你欲求不满时他能理解你吗？你大开杀戒时他会包容你吗？
还是说，你想违背魔族的本性去迎合他？
哈哈哈哈哈傻弟弟，你做什么梦呢？
人族是最阴险的存在，他们只会算计你。
算计你不俗的样貌，算计你耐玩的身子，算计你天真好骗。
只有我这个亲哥哥——才会无条件宠爱你！
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能给你找来！
如果非得是君清河！我也能帮你把他抓回魔界、废掉他的修为，让他永远离不开你！”
云予安忽然转了性子，冷静中透出股子慵懒：“若你的弟弟只想要你这条命呢？”
墨九渊听了又是一笑：“你九渊哥哥早没命了。
愿望达成，不再提些其他要求？”
“等会儿？”
不对劲……
云予安从君清河的怀里往外跳，眯着仍有些看不清的眼睛寻找墨九渊：“你没命了？那你现在算什么？鬼怪？”
“算死物。”墨九渊迎着云予安的目光站起。
他像是世间最虔诚的信徒，朝云予安行了君臣礼：“只有死物永远不会背叛你。”
“我早已死在过去。
我的所有思想和情感都只停留在生前的最后一刻——我会永远疼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