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弋听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沉吟片刻，倒是比燕清镇定得多。
“既然她给了你明确的时间，是真是假，明日一早自有分晓。你在此处胡思乱想、恍惚度日又有何用？走走走，工部堆积的事情多如牛毛，别杵在这儿了，随我一同去兵部一趟，商议一下新一批军械督造之事。”
“是，大人。”
燕清被曹元弋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沉不住气，连忙收敛心神，跟上曹尚书的脚步。
只是，那份对明日清晨神工山景象的好奇与期待，已然在她心底深深扎根。
神工山，夜。
万籁俱寂，唯有山风穿过新炸开的洞穴豁口，发出低沉的呜咽，如同山峦沉睡的呼吸。
白日里人声鼎沸的工地，此刻只剩下月光与阴影交织的冷清。
确认最后一名值守的护卫也已换岗下山，四周再无半点人迹后，木锦之如同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再次来到了那片由爆破造就的、堪称壮观的碎石堆前。
清冷的月辉如水银泻地，勾勒出嶙峋巨石的狰狞轮廓，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投下大片扭曲斑驳的暗影。
面对这堪比小山般的岩石废墟，木锦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夜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尝试去尽可能多的感知周围需要搬运的碎石，并且链接自己意识之中的空间空地，将其转移。
这能力她一直视为最大的底牌，谨慎隐藏，从未在人前显露分毫。
毕竟，凭空摄物，实在过于惊世骇俗。
但如今，见识了荣国连火药都能成熟应用于工程爆破，她这“区区”搬运之术，相比之下，似乎……也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问题了吧？
至少，用来解释眼前这“奇迹”，勉强能糊弄过去。
今夜山中无人，正是测试这能力极限、并解决实际难题的绝佳时机。
意念集中，精神力如同无数条无形的丝线，缓缓蔓延而出，精准地笼罩住前方一片约莫十个立方米的碎石区域。
她能“看”到空间中预留出的那片空地，意念如同桥梁，试图将现实的沉重与空间的虚无连接。
收！
心中默念，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闸门开启，汹涌而出。
下一刻，奇迹在月光下无声上演。
那片被锁定的碎石，包括几块硕大的岩石和无数填充其间的碎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抹除，又像是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与周围地面明显不同的、光秃秃的浅坑，证明着它们曾经存在过。
成功了！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伴随着成功的喜悦袭来，让她身形微微晃了晃。
一次性转移如此体积和重量的物体，对她的精神力消耗远超预期。
她不敢托大，更担心不小心将碎石与自己存放在空间里的那些宝贝图纸、工具乃至私人物品混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