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酒菜重新上齐。
许茴把醒好的酒倒上，递过去了一杯：“记得上次一块喝酒还是在我家，回头看看这段时间，还真是应了世事无常。”
纪瑶又看了看她。
对向一个桌子的距离，除了有些倦意，光彩如故。
说不出哪里特别好看，整体就是给她一种绝丽到极点的视觉冲击。也不化妆，肌肤又素又净，如同霜染。
“你这些年靠自己走到现在，挺不容易的吧。”
纪瑶喝了半杯，颇有些复杂问道。
许茴：“你也相信童话么？哪有人能靠自己走到我这一步。钱是靠的我养父，创业初期靠的是跟贺川等人的同学关系，靠的姜延。慢慢的，靠更多朋友，利益捆绑……加上脑子还算好点，投机取巧的钱赚过不少。不过太多都撒出去了，一件事别人如果一千万可以办成，我愿意出五倍，十倍，就为给人留下一个傻大方的好印象……”
“管用，这招还是家里老爷子潜移默化教给我的，他最初创业就是靠这种拿钱砸出来的好在江城特别吃的开，谁都给面子。没办法，背景不够，只能拿钱和为人来凑。”
“我记得你跟卓子航曾是朋友？他出事，你会不会受到影响。”
许茴：“君子之交，我素来都是吃亏的一方啊。就算是那些投资，都是他求我去投，也都做的特别好。”
“其实不止一次有人想在经济上找我把柄，不是找不到，是没必要。我赚的钱都是带别人一块赚的，不做法人，籍贯也不是这边，护照全球通。那我合法的纳税，认真的共事，该捐的捐，大部分时间低调的面也不露……还有多少人会盯着我不放？何必非把我赶走？”
纪瑶听的感同身受，舆论对漂亮女人并不友善，特别是有成就的漂亮女人：“有的造谣你私生活方面，不委屈么？”
许茴：“事是两面的，对我名声有影响的同时，对我跟下一个人合作却又是好事，是不？接触起来难免就会犯嘀咕，保持着相应的分寸。”
“我想不通卓家为什么从开始就对小弈这样……”
许茴抬了下杯子：“在社会中碰到好人跟人渣的概率是相应的，卓子航就属于彻头彻尾的人渣。我在江城帮他平那些烂尾项目，就属于是人情投资，想着或许有用到他的时候。这么多年在我这都客客气气的，职位一说要调动，马上就想踩我一脚。小弈的事本质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卓家的人看情况当场就想把小弈给千刀万剐……这套玩成习惯了，无往不利，估计都在等着我跪下给他们道歉求放过呢。”
“简直可笑，一身的泥都洗不干净，还认为别人都看不到他们脏！你这些证据我收集的也有一套，大同小异，没你的完善。本来想再等等，更稳妥些动手不迟……结果差点害了小弈。小兔崽子，说他无数遍让注意安全。年轻气盛，咋也不听。”
纪瑶：“他够稳重了。”
许茴：“表面是稳重，有智慧，优秀，情商高，但这只能说是本性带给人的错觉。他要是稳重，宜家一年多做不那么大。情商要是够高，也就不会离婚，退婚……他最大的优点实际是共性吸引，抛开男女，他总能交到跟他一样犯愣，理想化的朋友，不分年龄。”许茴失笑：“我这种人其实情商才是高的，对吧。”
纪瑶哪听她这么自夸过，很认可道：“记得蒋清雨评价过你是那种想跟谁好，马上就能让人有好感的类型，这可不就是情商的具化体现……”
许茴看她停顿，略调侃道：“下半句是坏话吧。”
纪瑶：“也不算。”
许茴：“蒋清雨这姑娘挺让人喜欢，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每每心烦，有她在，缓解的很快，我们俩大部分时间处的很舒服。那阶段实在是被压力给影响到了心情，情绪，看谁都容易带着有色眼神……算了，还能坐一块喝酒聊天，这些就不用再提。”
“对，这几天你就先在我家住，住别地儿不安全。要不让你家老蒋把睿睿给送来，还挺想他，你有没有发现这小不点一笑跟我养父笑起来挺像。”
提到睿睿，纪瑶话里完全没了含蓄：“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长的也越来越招人喜欢，还特别好照顾，自己能看着玩具拿小眼神安静玩很久……平时无故哭闹的时间也少。蒋清雨爷爷奶奶为此都加了月嫂微信，每天固定得开好几个视频，来一趟就不想走，还想搬来跟我同住。我爸天天板着张扑克脸，啥时见睿睿，啥时笑的合不拢嘴……我等会就发微信给蒋征明，让他把睿睿送来。”
许茴：“你俩关系好了？”
“嗯，感觉上是有挺大隔阂。结果只是诚恳道个歉，他单方面没啥事了。”
“你有事？”
纪瑶：“脸上挂不住，毕竟半辈子也没找他真正道过歉，勉强道歉心里还不平。调整调整，以后多捧捧他，好好的摆正自己。”
许茴：“虽然你没道理，我还挺懂。我这方面的认知比你还要严重，是故从不考虑婚姻。拿现在年轻人说辞，咱就是俩老仙女，嫁谁害谁。”
纪瑶哑然，却无话可驳，她夹了些菜问：“你看小弈跟蒋清雨还能像以前一样不？”
许茴听出点深意，握了握红酒杯，状若毫不在意：“就算只为了睿睿，咱们该做的也都做了。成与不成，只能看他们双方。”她杯沿沾了沾唇，视线低敛着继续：“人到了一定的阶段，自主性就是旁人无法去干涉左右的，哪怕亲如父母。”
纪瑶点头，很多话能聊，想聊。无意瞧见许茴略倦的眼睛，以及眼角处的血丝便道：“把这杯喝完就不喝了，困，想早点休息。”
许茴应着喝完，先站起了身。
离开包厢前，没忘拿手机叮嘱蒋清雨一些事儿。叮嘱完，随之又把手机交给了苏诗诗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