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还能。”贺枫思考了一下较为合适的形容：“就是，变成月月吗？”
“很难。”沈自书松开正正，让正正跟反反一起飞到修原的身边去：“至少现在，我没办法将它们拼凑起来。”
“那苟系统应该能吧？”贺枫看向空中飘着的小正方体：“哎！正方体脑袋！你能不能？”
「我不叫正方体脑袋！」恐怖游戏系统气的不停抖动：「我有名字！」
“好的苟系统。”贺枫不在意的摆摆手，他凑到修原面前戳了戳修原的角：“哥们，这副本我要毁的，所以你的小圆球我得……”
“不行！”闻言修原打断贺枫，搂着小圆球们猛的向后撤了一大步：“你不能……老师？老师你去哪里？快回来啊！”
所有的小圆球突然朝着贺枫飞了过去。
它们停滞在空中，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枫。
显然是已经做好了选择。
「弦月！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小鬼王？！」恐怖游戏系统大叫道：「你明明愿意为了他死！那现在肯定也愿意为了他活着吧！」
“叽咕。”被取名为正正的小圆球飞到了贺枫的手边，它轻轻拉了拉贺枫的手指：“叽咕。”
见小圆球们心意已决，恐怖游戏系统将劝说目标改成修原：「修原！你的老师要被这两个人类杀死了！你不阻拦吗！」
修原看着那些小黑球，一时间没有动作。
之前的一幕幕都落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寂寞，他的无助，他的悲伤，还有他对老师的恨意，小圆球们都知道。
他的老师默默陪了他很久很久，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弦月了。
“老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修原着魔似的哽咽着开口，一声又一声的哄道：“求求你回来吧，好嘛？我需要你，老师，我很想你，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小圆球们却是铁了心肠般，待在贺枫面前一动不动。
其中一个毛毛有点卷的小圆球朝着修原飞了过去，在修原满是期盼的目光中，伸出小短手猛的拍在修原脸上。
早就不是仙人的小圆球没有之前的力量，拍在修原脸上的力度轻的厉害，可修原还是感觉自己的脸都被老师打歪了。
小圆球打完就走，没有任何一点留恋，只剩下修原跪坐在原地。
没有什么力气的巴掌如轰雷贯耳，将修原整个击醒。
怪不得，怪不得他杀人的时候小圆球们会百般阻拦。
他的老师怎么会允许他变成一个随意取他人性命的坏蛋呢。
他的老师愿意为了他死是因为老师知道，他会继承缄默水境，他会拥有保护他自己的力量。
是啊，如果不是老师的安排，他又怎么能操纵缄默水境呢？
他的老师难道不愿意为了他而活着吗？
不是的，修原知道不是的。
老师最喜欢他了，又怎么不肯为了他活着呢？
可他的老师在人间是凡人敬仰的仙人，他的老师救过很多凡人，甚至还救了他这个鬼族。
这样一个心软的仙人如何能看着那些人类死去呢？
弦月敢于赴死，是因为他为所有被困住的生灵努力过，为他的小鬼王努力过。
而弦月不肯独活，是因为他不能留下这么一个地方，成为玩家们丧命的副本。
“我的缄默水境是世间最漂亮的地方，你这小子，真没品味。”白发仙人在小萝卜头蹦跶时笑着道：“不信你且等着，等再过几天就好，你肯定会喜欢上这个地方。”
缄默水境，就该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地方。
“老师，我明白了。”修原缓缓从地上爬起，他抬眸看着空中的恐怖游戏系统身上金色的纹路不停涌动：“苟系统，你说在这里将你破坏你不会死，但你肯定会受到影响吧。”
「修原！！」恐怖游戏系统惊恐的大叫，它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连动都无法动弹：「你要做什么！」
“我一直都想知道老师为什么抛下我。”缄默水境一层又一层的搭起阶梯，修原看着那个正方体轻轻一笑：“现在我知道了，我的老师从来都没有抛下我，而你，将我的老师变成这个模样，该死。”
「等等！我可以把你的老师变回来！」恐怖游戏系统失态的大叫：「我能满足你的愿望！我能将你跟你的老师送出去！你别过来。」
“哎，人类。”修原并不理会恐怖游戏系统，他看向贺枫问道：“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叫什么呢。”
“贺枫。”贺枫开口，他握着破晓准备将载体一一杀死：“我叫贺枫，我男朋友叫沈自书。”
“好，我记住了。”修原点点头，他一步又一步的踏上阶梯：“老师，其实我一直都没说过，我心悦你。”
小圆球们齐齐一顿，没有表态。
“老师，就算我这样欺师灭祖，你也应该不会不要我吧？”修原轻轻一笑，他已经走到了恐怖游戏系统面前，一把捏住了恐怖游戏系统：“苟系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会后悔的！」根本无法动弹的恐怖游戏系统大叫：「你们都会后悔的！」
“那只能说明你是一点都不懂人类的感情。”贺枫嘲讽一笑：“真是个废物。”
金色的纹路越发明亮，小圆球们丢下载体所存在的那部分，其余的全部都飞到了修原的身旁。
它们有的躺进修原的头发里，有的去摸摸修原的脸，还有的则用小爪子按在了修原的手上。
“看，老师你还是心软答应我了吧。”修原轻笑一声，将身体里的灵气疯狂压缩再膨胀，整个过程并不好受，他歪头蹭了蹭那个摸他脸的小圆球：“我不疼的，小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
破晓将载体一一杀死，圆球们缓缓消散在空中，贺枫与沈自书被强制送出副本。
在最后一只圆球消失后，修原引爆体内灵气，跟恐怖游戏系统一起炸了。
他要快点走，他想老师了。
「叮！玩家贺枫、沈自书、齐如行、危楼、常浩、徐加硕、尹姚姚、阮元完成主线任务！
玩家主线任务1：接受鬼王的试炼，活着逃离回廊
玩家主线任务2：战胜鬼王」
「叮！恭喜玩家通关副本！」
「叮！玩家脱离副本！」
主机爆炸，副本消失，恐怖游戏系统的数据疯狂逃窜，它逃回主空间，数据被传输到备用机里。
在一阵操作的滴滴声后，恐怖游戏系统睁开了双眼。
他咬牙切齿，起身将所躺的地方砸了个稀烂。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弦月愿意为了修原死！而不愿意为了他活着！
两个人都死掉有什么好处吗！
废物！都是废物！
都该死！活该都死了！就是该死！早就该死！
它愤怒的将主空间的一切都砸的稀巴烂，处理器却一直在分析贺枫所说的话。
“那只能说明你是一点都不懂人类的感情，真是个废物。”
恐怖游戏系统不屑一笑，它怎么可能不懂人类的感情？它是唯一一个拥有感情的机器，它是最厉害的！
而且，活着有什么不好的吗？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为什么不肯活着呢？
人类不都是这样贪生怕死吗？
恐怖游戏系统突然顿了顿。
是吗？
弦月，修原，静安学校里面的吴云，汤无为，那些护在玩家身前的老师还有可恶的裴夏稚，准备牺牲自己救下姐姐的升难成，审判圣母的迪诺，玫瑰庄园里一致选择赴死的伯恩格一家，甚至是黎明。
还有那个可恶的，一直跟它作对的沈自书。
他们都赴死了。
毅然决然，从不回头的踏上了一条通往死亡的路。
‘人类的感情很复杂，小怖可以慢慢学，我会陪你。’
恐怖系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具身体是当初它用尽一切材料制造出来的，最像人类的机械体。
有体温，有脉搏，有心跳，有血液循环，甚至受重伤了也会死。
它现在也是个人了吧。
呵，既然贺枫说它不懂人类的感情，那它就给贺枫看看，它会是这世上最完美的机械生命！
「叮！请主机再次确认是否以新手玩家的身份进入新手副本？」
“确认。”恐怖游戏系统伸了一个懒腰，白色的头发翘了翘：“就让他们看看，我才是最厉害的。”
传输很快完成，恐怖游戏系统站在原地看着副本信息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哪个副本。
切，这么简单的副本通关率才69%，人类真是不行。
“小伙子，你也是玩家吧？”一个女人看到恐怖游戏系统连忙招呼：“快来快来，这个副本就三个人，就差你了。”
恐怖游戏系统有些不屑，但还是走了过去。
“哎，对了，我叫孔如意，这个是张运，我们是两口子。”孔如意拍了拍自家先生的肩膀，有些皱眉的脸上满是慈爱：“你叫什么呀？”
恐怖游戏系统一顿，突然想起好像自己还没有一个名字。
不过也无所谓就是了。
“你们可以叫我神主。”恐怖游戏系统神情倨傲：“这个副本我带你们过。”
“哦哦，沈祝啊。”孔如意连忙点头：“好的好的，小祝，那就麻烦你了。”
恐怖游戏系统瞪大眼睛：“我说我叫神主！”
“嗯？你说你就沈祝？”孔如意拍了拍恐怖游戏系统的肩膀：“阿姨知道了，不叫你小祝，喊你沈祝。”
恐怖游戏系统：……
为什么搜索系统会将这种老年人抓进来！可恶！马上就改设定！
恐怖游戏系统化名沈祝开始了鸡飞狗跳的生活，而另一边的贺枫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苟系统，有些纳闷。
不会真一口气炸死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沈自书看出了贺枫的疑惑：“它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杀死。”
「叮！请玩家贺枫选择登陆的玩家岛！」
在等待了很久之后光屏终于跳了出来，贺枫却没有选择进入玩家岛，而是看着那个光屏问道：“你是几号机？”
「叮！请玩家贺枫选择登陆的玩家岛！」
“让我猜猜，应该是1号机？对不对？”面前的光屏仍旧毫无波澜，贺枫蹙了蹙眉：“哇塞，苟系统不会都没有给你装感情系统吧？它可真狗。”
「叮！请玩家贺枫选择登陆的玩家岛！」
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贺枫扭头看向沈自书，顺便摸了摸肚子道：“回家吗男朋友？我有点饿。”
“好？”沈自书轻笑一声把人搂在怀里：“回家给你做饭。”
贺枫与沈自书选择登陆10号玩家岛，在两个人消失后，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屏闪了闪，最后变成一个小正方体。
它比恐怖游戏系统要小得多，大概只有小娃娃巴掌的大小，看起来十分袖珍。
1号机努力将情绪波动压了下去，它看着贺枫消失的地方有些呆愣。
可是只是一个播报机的它又能做些什么呢？
它只有播报的能力，其他的程序都没有安装，它是主机最得力的助手，应该在主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做好本职工作。
1号机将情绪波动控制在一个不会引发自毁程序的程度，再次变成一块光屏。
「叮！请玩家贺枫选择登陆的玩家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