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叶黎有些惊讶，她从没想过要拜人为师。
自古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的说法。
看风陵渡的年纪，顶多也就比她大上那么几岁。
若是答应了他，岂不是凭白无故的比他矮了一辈？
“可千万别，我已经有爹了，不想再多一个爹。”
叶黎当即就拒绝了。
“既然如此，喊声叔叔也未尝不可。”
眼前的少女是叶大哥之女，喊他一声叔叔无可厚非。
“你才比我大几岁，叫叔叔把你生生叫老了，我还是和大家一样叫你风公子吧！”
这小妮子，竟是个不想吃亏的主，哪怕是一个称呼，也不愿吃亏。
“一个称呼而已，随你吧。”风陵渡抿了一口茶水，收回了探究之色。
“回去吧，你明日要开荒，早点休息。”
叶黎起身道别，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的云彩才刚刚染上一丝红光，哐哐哐的敲锣声就吵醒了熟睡中的叶氏族人。
大磊子提着铜锣，扯着嗓子喊：“起来吃早饭，准备去开荒了哈，饭菜准备不足，先到先得。”
听到前面这句话，还没有动静，后面这一句喊起来，西坊这边瞬间就沸腾了。
不过片刻功夫，各自端着碗就冲了出来。
粥依旧是黍米粥，只不过早餐没有贴饼子了，而是换成了野菜黑面馍馍。
苦涩又粗糙的黑面馍馍又硬又干，扔出去能砸死半条狗。
叶黎咬了一口，差点硌掉牙。
“这野菜看着也是新鲜的，这馍看着也是才做的，怎么做到一起，就成石头了呢？”
大磊子啃着馍，发出感叹：“刘大娘的这做饭的手艺，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啊！”
“就是，这馍馍扔出去，砸死狗都不带喘气的。”
话虽这样说，可没有一个人敢去和刘大娘抱怨。
叶氏族人共三房，一共三十二人，年老的有八位，分别是大房的余老太。
二房的叶正云和妻子李氏以及两个妾室。
三房的叶正林夫妻以及一个妾室。
青壮年男子有十余人，其余的皆是妇人和孩子。
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也有十来人。
开荒种地是件极为消耗体力的活，经过商量以后，留下了三位老妇人和七岁以下的孩子。
把他们留在寨子里，其余的人都跟着大磊子走，去要开荒的地方。
姜氏不放心阿初，可又不能带着阿初上山，十分着急，元宝和元宵拍着胸脯保证，会看好弟弟。
走了约半个时辰，期间穿过了一片荆棘林和一处碎石场，才走到大磊子所说的要开荒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丘陵地带，满山裸露的小碎石，矮小的灌木丛一处连着一处，杂草肆意的生长。
不远处，是寨子里的村民们开荒种的粮食，稀稀拉拉，叶黎根本就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但是光看样子，叶黎也能知道这片农作物肯定结不出多少粮食。
近处还有一些成熟的作物，同样稀稀拉拉，叶黄杆瘦。
开荒，任重而道远。
叶黎看着眼前的丘陵，不禁叹了一口气，怪不得黑虎寨每日只吃黍米粥，就这样的地方，能种出粮食就不错了。
跟着叶家人一同前来的村民们熟稔的走到荒地里，抡起锄头和一些简单的农具就开始挖土。
他们要把眼前这一片土地开出来，种玉米。
大磊子站出来，圆圆的双眼紧盯着叶家人，神情严肃。
“你们都看到了，这里土地贫瘠，所出产的粮食并不多，所以，山寨里从明日开始，就不再给各位供应饭菜了，你们可以拿银子来买，也可以拿东西交换。”
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这怎么行，我们都身无分文，去哪里能弄来粮食？”
“若是如此，你们昨天就不该放了那些差役，我们宁愿跟着去西林山，虽然苦了一点，最起码不会饿肚子是不是？”
“我说你们是不是故意的，现在都九月份了，不管种什么，都要等明年开春以后才能见到，现在就让我们自己寻找吃食，岂不是故意要饿死我们？”
……
人群里怨声载道，好些人都觉得受到了欺骗。
“吵个屁啊，你们要想走，现在就走，没人拦你们。”大磊子嘴一撇，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还有，我不怕告诉你们，你们这些人要想追随那群差役，只怕要到地底下去找了。”
“啊……”
“这是说，是说……”
没人再敢继续说，那些差役的后果是什么，大家都不寒而栗。
大磊子翻了个白眼，一群贪生怕死，好逸恶劳的家伙。
“这里，还有这里，就是你们当前要开荒种地的地方，日后，你们所吃的粮食都需要你们各自开荒种出来。”
大磊子指着眼前一片荒芜的土地，指给叶家人看。
“磊子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等开荒粮食种出来才能有饭吃吗？那这段时间，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在此期间，可以上山打猎，采野果，采药材进城卖也是可以的。”大磊子好心的指点着。
他这般动作，不过是怕这些人死乞白赖的留在山寨后不干活罢了。
“多谢磊子大哥指点，只是开荒这种子……”
“地开出来，去找大当家的领种子，一亩地五斤苞谷种。”
叶忠顺听了大磊子的话，心下了然，这说明，黑虎寨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活动了一下还有些疼痛的右腿，对着叶家人询问：“这开荒，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
二房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几个都会些本事，赶明儿去山上猎些兔子野鸡什么的，暂时撑过这段时日吧！”
“对，听磊子大哥说，这前面还有城镇，到时候打些猎物，以物换物，也不是不可。”
叶黎站在人群里，听着叶家人的商议，不得不佩服他们随遇而安的那种心情。
这和她的想法一样，她那天答应了姜氏，空间的东西不随便拿出来。
那么，她就凭着本事打猎，总不会让人挑出错误。
只是，为什么这些人不种产量高的红薯和土豆之类的作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