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野的毛巾在他们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因为陆子野他这毛巾是他进山门的时候刚从山下带上来的，崭新。
况且陆子野的东西都是宫九置办的，这玩意儿又不可能是什么便宜货。
“嘶。”
西门鹏鹏藏起了自己的灰色抹布来，回忆道：“我这原本还是蓝色的呢。”
“……”
陆子野皱眉看他们。
陆子野觉得这山上甚至不让他们去山下凑够一些私人物品就有些离谱了。
也不知道这大师父到底是在防什么。
姑且，陆子野先跟着他们去到了河边儿。
这里河水清可见底。
能看见水里长着绿色苔藓的石头，也能看见石头下面藏着的小鱼。
这些小东西炸点小鱼干都不够用的，也是可怜，没什么可以吃的。
立刻就有人开始助跑，直接跳下了水中。
溅起了好大一片水花来。
其他人都被这水花淋湿了。
倒是并没有人气恼，大家都穿得清凉的衣服就是为了在此刻的。
除了陆子野这个半路被抓来的，他穿着完好的衣服的。
陆子野无奈，只能先把自己的湿衣服脱了下来。
旁边兴奋的弟子们，已经发出了猴叫来了。
陆子野觉得这场面，怕是小学才见过的。
偏是他们这些富贵少爷比较早熟，初中的时段就开始有很重的少爷包袱了，早就不屑于这些玩耍把戏了，不然会觉得自己很“掉价”。
小学的时候去郊游。
而陆子野上的学校规格也同其他的学校不一样，是包了一个庄园给他们这些小学生玩的。
但是这里面的孩子有几个家里没有庄园的，觉得无趣的陆子野就带着其他兄弟们跑出了庄园，到了真正的深山里面，也有这么一条小溪可以玩耍。
陆子野笑了笑。
说起来，那是恶少陆子野这一生里难得纯粹快乐的时间，而不是其他带着颓废对自己的遭遇做出的妥协自我欺骗的快乐。
陆子野回忆的时候， 已经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了。
山上没有镜子。
应该说男弟子里面没有，据说她们女弟子手里还是私藏了几个小镜子的。
陆子野好久没照过镜子了。
况且一般人也很少去赤身裸体地照镜子观察自己的身体，除非是健身舞蹈的专业人士去观察自己的身材体态，要么就是身上有了什么病痛不对劲儿的事情，对自己展开的观察了。
所以陆子野也不会注意到。
之前林书颜提起过的他的后背的纹路，现在如此明显。
“哇靠！陆师弟，你这身上还有纹身啊？”
“纹身？”
红到了极致，那就是黑。
任何颜色到了颜色的极致，都是黑色的。
陆子野背后的图案现在呈现的都和纹身似的，凑近了看才能看出来是暗红色。
图腾纷乱复杂，勉强能看出来是一只张开翅膀的鸟儿，但是那些复杂的图腾也好像是缠住了这只鸟的藤蔓似的。
“这图案我也没见过啊？”
男人有纹身倒是不算是那么少见。
这么多弟子里面也是有纹身的。
陆子野向那花臂大哥看了过去。
他看起来的确是懂行的。
陆子野也是稍微知道一点门道的，听说有些图案旺财改运壮仕途什么的，有些人纹身不是为了图个性和酷，有些人是信奉这些东西想有个好兆头，而有些人是把自己珍贵的事和物纹在了身上。
陆子野这图案的确很少见。
“你这代表了什么啊？”
陆子野也答不出来。
上次在家中和林书颜洗澡的时候，他大概瞥到了一眼，好像是翅膀的图案。
现在水面都是波纹，陆子野想要自审一下也是看不到的。
陆子野干脆随便编造了一个谎言。
“老婆让我纹的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保佑我的。”
陆子野随口回答了。
陆子野把背朝向了外面，并不像让其他人对自己身上图案还有自己产生太大的印象，甚至把消息传递到其他三位师父的口中，那么陆子野就觉得自己的身份是极有可能会被暴露的。
就怕那三位是知道这图案代表了什么的。
陆子野下了水感受到了难得的清凉。
“不是，我怎么听说你是受情伤上山来的，怎么现在说起你那个老婆竟然还一脸甜蜜的样子啊？”
陆子野反思了一下，那是他对二师父的说辞，其实西门鹏鹏本不应该知道。
西门鹏鹏摸了摸鼻子，在陆子野看他的时候，就已经先心虚地回答了。
“我就是恰巧路过的时候听到你和师父说话……”
陆子野无奈摆摆手，对西门鹏鹏表示了坦诚。
“那是假的。”
西门鹏鹏不解了：“那你上山来干嘛？”
“秘密。”
陆子野表示神秘。
西门鹏鹏也无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对陆子野来说这些运动本来他就感觉不到劳累，更别说会出汗脏了身了，所有他也只是短暂地下水感受了一下水中的清凉罢了。
甚至他入水的时候，听到蒸发“滋滋”的声音来。
不过他刚才稍微把打湿的衣服，放在太阳下面，没一会儿也被晾干了。
陆子野重新穿上衣服。
陆子野上岸的时候，他们才结束完戏水，准备清理一下自己。
“师弟！帮忙拿一下肥皂！”
他们带来那自制的手工肥皂就在岸边，陆子野弯腰捡的时候还是注意了一下自己身后有没有人。
说起来这个玩笑都是很久以前流行的了。
陆子野把肥皂扔了过去。
那肥皂打滑，成了球一样，在几个人手中弹跳，好一会儿才被人稳稳抓住了。
陆子野在旁边他们耍了一通也笑了起来。
一块肥皂轮番用起来，他们用来洗洗头和洗洗脸，这块肥皂珍贵，所有人都没那么舍得豁出去造。
所以最后最后放到岸边的大石头上的时候，它的体积也还没缩小多少。
缓缓流淌的河面上多了不少的泡沫，甚至被堵塞在石头的缝隙里逃不出去。
陆子野用手拨弄了一下泡沫。
却看着眼前的泡沫被染红了。
是血。
陆子野能够清晰地分辨出来，这不是什么染料也不是什么汁水，而是血。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