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过聂行云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连柯昔也无法想象。
聂行云只是对柯昔过分心软，忍不住用亲密抚慰，很快松开了他。
“到停车库门口等我一下好吗？”他安抚地摸了摸柯昔，“我跟王律师交代点事，就走。”
柯昔有些宕机，被哄着点头了。
待柯昔走出视线，聂行云才站起身来。
王律师的事情早就做完了，聂行云没有什么多余交代的，他留在这里，不过是感到了不对。
附近有不少年轻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好奇着他和柯昔的关系。
早前几个聚在一起满脸惊慌的男女已经不见了，虽然柯昔没说，但是捕风捉影的事聂行云也还算擅长，在他来之前，应该是发生过什么。
柯昔不会被简单的言语中伤成那样。
他找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女孩，向人点了点头问能不能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把女孩吓得惊慌失措。
这可是个大人物，她一点不想招惹。
聂行云并不是为了恐吓女孩才来问她问题的，关于柯昔，他竟然已经学会好声好气。
“刚刚那个是我的男朋友，他看起来很难过，我想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他说，“您刚刚也在这里对吧？”
女孩意思不知道要因为这句“男朋友”震撼，还是因为这个“您”字震撼。
她听过家里人提过聂行云的长短，听着像是个心狠手辣并无情感的机器人，家里每一个送去联姻的姐妹都被拒绝了不说，甚至连面都没见上。
因为她年纪最小，今年才刚刚成年，才没有也被一同送去碰运气。
回来的姐妹们说，聂行云对这些没有兴趣，他没有结婚的打算。
所以她没少在姐妹们的后面跟着吐槽，绝对的聂行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寻求另一半。
可就在刚刚，她吐槽的男人温柔地揉另一个男生的头发，温柔地亲吻另一个男生的嘴唇，即便灯光不够敞亮，她也能感受到男人的小心翼翼。
“啊…”女孩承认道，“我确实在这里。”
无论聂行云如何，刚刚发生的事情聂行云是否要追究一个对错，她都不想惹上麻烦，尤其这件事还是关于聂行云的。
她说：“刚刚确实也有发生了一场小争吵，但您的男朋友没有太搭理。”
聂行云平静地看着她，意示她接着往下说。
“他们好像知道您男朋友是谁，并且出言不逊，但是他们一行人里似乎有女生对他有好感，他们又去帮着问联系方式了。
“大概三四个人吧，语气不太好，但您男朋友还是没有给，他们起了些争执，动手了，但是他们打不过您男朋友呢。”
女孩回忆着柯昔的脸，那并不是一张会打架的脸，但柯昔的动作狠戾又迅速，压根没给周边看不下去想要帮忙的人机会。
没有人去打小报告，也没有人出手阻拦，几个人而已，柯昔轻而易举地胜利。
“离我远点，别烦。”
女孩想起来，柯昔最后是这样对他们说的。
柯昔什么都没有跟聂行云说，聂行云也不知道他刚刚打了一场小架。
聂行云面露不愉，问：“他们说了什么？”
到这里女孩有些犹豫了，她是不想得罪聂行云，但也不想得罪其他人啊。
无论是是什么样的敌人，只要是树敌就会变得棘手。
聂行云看出她的犹豫：“你说，我保证这些内容他们不会知道。”
女孩打量了一下周围，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咬咬牙：“不好听。”
比如落水狗，
比如下贱的，
比如别给脸不要脸，之类的。
正值年轻气盛的时期，什么都说得出来，忘记了自己需不需要承担后果。
聂行云听着转述脸色愈来愈不好看，但并没有打断女孩。
“就这些了。”女孩有些不安地看着聂行云，担心自己有没有哪里说错话。
“谢谢。”但是聂行云这么说。
聂行云：“你认识他们吗？能告诉我他们是哪家的吗？”
女孩又开始忐忑不安，好像今天注定要得罪谁。
聂行云当然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
“为难的话可以不说。”他道，“但如果害怕说了以后害怕有麻烦，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你解决。”
话说到这一步，女孩再不帮也说不过去，毕竟她本就对那群人看不过眼，碍于自己一个人，才没有敢出手帮忙。
她给了聂行云几个名字，聂行云又她道了一句谢谢。
“对了，”说再见时女孩又说了句，“你的男朋友很漂亮，下次别再让他一个人等了。”
聂行云一顿：“为什么？”
“容易被人搭讪，”女孩说，“而且他看起来很孤单。”
聂行云开着车出来的时候柯昔又站着发呆，摁了两次喇叭才将人唤醒。
柯昔并不是很喜欢玩手机，常常对着手机的时候都是滑来滑去，打字打了又删，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最近又瘦了些，背影孤寂，聂行云想起刚刚女孩说的话，此时的柯昔看起来就很孤独。
来时有人开车，此时又是聂行云坐在驾驶位了，柯昔没问，聂行云就已经抢答：“提前让他们回去了。”
柯昔说知道了。
聂行云看他一眼，这一趟似乎真的让小孩累着了。
“要吃什么？”他问。
“随便吧。”柯昔靠着座椅闭着眼睛说，“我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聂行云被他的语气可爱到，偷偷笑了两声。
“提前出来爷爷不会说你吗？”柯昔又问。
聂行云：“不会。”
柯昔：“那他也同意你从聂家分离开来？”
“嗯。”聂行云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最不会阻止的那一个。”
柯昔不由得好奇，睁了眼：“为什么？”
正好红灯，聂行云放下方向盘，抓着柯昔有些凉意的手，想把他捂热了。
“没有为什么，公正就是他的人设，为了保持自己‘善解人意’的皮，他不会不允许。”
柯昔看着聂行云的侧脸，坚毅，说话却疏松平常。
“聂行云。”
他忽然道。
“你也好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