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珂瞳孔微微散开，顺着材质奇特的丝线绞缠的动作，跌坐在地板上。
“呼......呼......”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四周染上自己鲜血的线，看向戚兰摧的视线有些摇晃。
【这是......】眼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是神躯的筋脉！】
“难怪压制这么大......”楚珂强撑着刚要抬头，就被脖子上缠绕收紧的丝线又强行拉低回去。
“我动不了了......”楚珂在意识里和眼沟通，“有没有解除压制的办法？”
【神躯这一部分被他们改造过了，】眼看着丝线上缠绕涌动着的黑气，【可恶......】
“一个凡人身上，竟然会出现空间传送的异能......这场实验进行这么久，你是第二个例外。”
戚兰摧俯视着失去行动能力的女人，神情逐渐扭曲，“天不亡我......竟然将你送到我面前！”
“带她去核心那间。”
模糊晃动的视野里，勉强能分辨出助手逐渐走近她的身形。
“好消息，”楚珂撑着意识和眼沟通，“按照原定计划混进他那间房间了......”
“坏消息，站都站不起来了......”
【节省体力。】眼快速从自己的知识库里寻找能帮她挣脱的办法。
......
【你怎么样？】眼联系林齐的意识，【楚珂混进去了，但她状况不太好。】
林齐正靠在实验舱里发呆，闻言，他一脸鄙夷，“她这也太不靠谱了，之前还说想办法来救我，结果自己给自己搭进去了。”
【戚兰摧用你神躯的筋脉，混合了邪神的力量做成了压制生命的锁链，完全切合她如今身体的死穴。】
【她现在失去了行动能力。】
林齐猛地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狗东西，拿我的躯体做开发？连筋脉也不放过......”
“救人！”
......
林齐站到实验舱玻璃面前的助手面面相觑。
“奇怪，”助手看了眼实验记录，“肢体不是已经做了神经阻断？”
“他怎么......”四肢还能活动。
助手再抬眼看去，实验舱里的男人已经是昏迷的姿态。
似乎自己刚刚的所见只是幻觉。
助手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把这个实验体的观测监控调出来。”
......
楚珂努力聚焦视线看向核心办公室的布置。
“你算是第一个来这间房间做客的客人。”戚兰摧看了被丝线掌控住命脉的女人一眼，“看你似乎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你不会真以为你的异能罕见，我就会像基地那些见识短浅的凡人一样把你奉为座上宾吧？”
楚珂只看到被分隔开的实验区和各种办公室会有的布置，心下飞速思考暗门可能会藏在哪里。
“看来是我判断失误，”楚珂笑了笑，“还以为自己在你眼里能有点儿价值呢。”
“不不不，你的愚蠢和你身上蕴含的巨大价值并不冲突。”戚兰摧手一动，脚下办公室从中心开始像电子模块一样逐渐被分解消散。
楚珂身下一空。
“砰！”她摔在一处冷硬的合金地板上。
再抬眼，四周已经处在一处全合金材料打造的密道之中。
“掌控空间传送这样的异能，只要加以培养，”戚兰摧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必然能完成更伟大的事业......”
“但在你身上，就只是用来杀人的玩具而已，甚至连它百分之一的潜能都没有开发出来。”
戚兰摧面露鄙夷，“这种能力竟然被你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简直是暴殄天物。”
楚珂“......”
她视线越过戚兰摧，看向他身后不远处那道巨大的安防门。
【楚珂，】眼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你现在正在两层实验室中的夹层之中。】
【再往下，就是地下那层......】
戚兰摧指尖一抬，丝线就拖着楚珂跟上了他的脚步。
第一道安防门，缓缓开启。
很快露出第二道安防门。
【不对，】眼的声音陡然拔高，【这几道门......是混了无数无辜平民的血肉铸造起来的东西！】
【难怪我扫描不到......他们从世界之中筛选了不知多少命数干净清白的人类，用他们的气息和命数压缩成壳，来掩盖门后的藏匿的东西。】
楚珂看到第三道门，心底越来越沉。
“三道门，”楚珂数着数量，“戚兰摧到底和高层屠杀了多少平民......难怪他们要想方设法逃离这个世界......”
伴随最后一道门开启的机械运转声的结束，楚珂终于看清门后的世界。
是一间遍布符文的四方空间。
空间中间立着一座形状奇特的机械台座，上方漂浮着一块散发的微弱光晕的棱镜碎片。
【是沟通邪神的媒介。】眼锁定住那枚碎片，【楚珂，我已经让林齐想办法从实验舱里逃出来救你......】
“你去找林齐，”楚珂大脑飞速运转，综合所有能获得的信息之后决定铤而走险，“让他想办法，聚集起实验室的警卫，把他们引到办公室附近。”
“我留在这里和戚兰摧周旋。”
【不行，你活动受限，留在这送人头？】眼不同意，【我让林齐来帮你……】
“听我的，”楚珂态度坚定，“你去找林齐，神力和邪神的力量用不了，我还能调动意识。”
【你打算用你的异能？】
“还需要你在虚空之中配合。”楚珂看着空间被棱镜之中扩散出的黑暗吞灭。
“如果我……”
眼和她的意识连接被黑暗切断。
“异能这项实验开展这么久，可外界那些异能者依然认为这是神赐的礼物。”
戚兰摧漫不经心抬起左手，手心上方凭空出现的电子模块快速分化成一柄楚珂眼熟至极的短剑。
“不过凡人认知受限……‘礼物’这种说法，虽然滑稽，但也还算浪漫。”
“但他们并不知道，礼物既然能被赠送，也能被随时夺走……”
他将短剑的剑尖指向楚珂的眉心，“现在……我要拿走你那被浪费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