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醒了过来，脸色几经变化后的黄毛，羞红着脸，偷偷给自己挂了肛肠科的号。
讲道理，一个男人叫你去他房间等他，结果你刚进房间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包括臀部在内浑身都疼的情况下......
确实有挂号做个检查的必要，反正来都来医院了。
而此时，范闲已经打好了钢板石膏，被心理医生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医院，虽然医生强烈要求范闲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但范闲想不明白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观察的。
搁二十一世纪这都是花钱就能解决的毛病，没道理放在现在还需要慎之又慎对待，虽然凯恩街的医生通常更擅长器官摘除。
而此时心理医生扶着范闲，犹豫许久，最终低声相劝：“那个，小两口间有点矛盾是很正常的，没必要直接创进河里吧......”
范闲眼角抽搐。
——你是懂幻想的。
——癔症是由神经因素，如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暗示或自我暗示，作用于易病个体引起的精神障碍。
——癔症的症状是功能性的，因此心理治疗......
“大夫。”范闲直接打断了心理医生没来由地臆想：“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
心理医生的好心瞬间没有了：“啊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再给你那我不是血亏？”
“出个价吧。”范闲直接打断。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这些年他赚这些脏钱就是为了晋升仪式准备的，虽不说有多富裕，但还是多少攒了一点，略有家资。
心理医生闻言怔了怔，咬着牙齿犹豫了一会，好一会后才大着胆子朝范闲竖起一根手指。
范闲心中微惊。
——居然要一千万？！不愧是联邦最高限度封禁的管制品，只是线索就如此昂贵，不过好在我略有家资还能勉强承受......
心理医生带着期待和忐忑说出了他内心的高价：“一百万！闪耀币！！！”
——啊你这......自己打一折？不过一百万买永生之毒的线索还算便宜。
范闲嘴角微扯，险些发出由衷的笑容，但在几经克制后还是强忍了下去，故作为难的“犹豫”了半分钟。
在心理医生眼中的期待越来越淡，忐忑越来越浓后，范闲才点头道：“也......罢了！就一百万了！希望大夫您能叫我满意。”
“嘿！包你满意！以往我可是二院.......”心理医生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闭口不言，而是从兜里掏出一瓶玻璃瓶塞进范闲兜里：“拿着，记得钱打给我。”
——啊？
范闲有些懵逼地摸出兜里的瓶子，仔细打量了一下。
里面是一块肉。
确切的说，里面是一块红肉，一块哪怕被割了下来，却依然鲜活在跳动的肌肉组织，甚至轻轻摇晃玻璃瓶会让那肉片不安的跳起来趴在瓶口上蛄蛹，似是在寻找逃生的出口。
——这就是线索？不......不对！这玩意？不会吧......
“这......这难道就是永生之毒？”范闲有些懵逼地看着手中小小的玻璃瓶。
“是啊。”心理医生松开了扶着范闲的手，哼哼掏出手机，打开投影不断划动：“唉？你给我的一百万怎么还没到账啊？银行那边是不是有延迟啊？”
——因为我还没打钱呢。
范闲看着掌心的玻璃瓶，杵着拐走出了医院，将玻璃瓶对准月光。
说实话，他看不出这块肉片有什么特殊，除了比较活跃比较有生命力外，根本就和永生两个字不沾边啊。
——等等，切下来这么久了还在跳，某种意义上这玩意确实是永生的？
——可是吃永生的东西就能永生吗？这不是以形补形嘛。
难道能让人永生的药不是那种紫色的绿色的黏糊糊散发着恶臭的魔药？或者那种颜色纯粹半透明的针管注射剂？
范闲不敢置信：“大夫你确定这东西就是永生之毒？”
——区区一百万就搞到，是不是太便宜了？这逼养的该不会在诈骗吧？
“你以为永生之毒是啥，那玩意说白了就是六星以上异兽的血肉的萃取液，这玩意虽然珍稀但有门路的话一斤也就二三十来万，你是没见过啊，等级高的异兽重量都是起码按十吨来算的，跟小山似的吓人得很。”跟在范闲身后的心理医生还在刷着手机：“钱怎么还没到账啊？银行难道不上夜班？”
——神他妈按斤卖！
范闲掂量了一下，这点肉顶多煮两碗兰州拉面。
——也就是这个逼还狠狠地赚了我的差价？
不过被赚差价这点倒没什么好说的，范闲就是干这行的，不会否定这一行的根本。
信息也是值钱的，尤其是一些关键信息不知道就如管中窥豹，知道了便是天高海阔，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是的，范闲每次做冤大头后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看来这些秘师，的确比起普通人来说，有他们自己的圈子......
——买了再说，如果敢骗我就出双倍买他的头。
范闲收好玻璃瓶，掏出手机叫心理医生把手机拿来一下，直接转了一百万过去，干脆走的公账。
私账虽然隐秘性高，但公账有一点好，上当受骗直接去找银行追回并在条子那给心理医生挂落，到时候买他人头会方便许多。
就是后续银行的回访应付起来有点麻烦，得编个理由通好气。
就是范闲看着对方卡上的一百零三万忍不住嘴角抽搐。
怎么说呢......这两年他向这位心理医生缴了不少心理咨询费，可对方这浅薄的存款不太像是一个秘师该有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吊人的钱都是在我身上赚的？不会吧？
“挖槽！你个逼确实有钱！”心理医生满脸幸福的看着卡里的存款，小心收好了手机，扶着范闲上了车，顺便提醒道：“不过范老板，如果你是有哪个客户想要所谓的永生的话.....这点肉的剂量肯定是不够了，不过嘛，我这......嘿嘿嘿......”
范闲虎躯一震，心中大怒。
——好家伙，你搁着等我呢？敢情我一百万买的是试用装？
——不过说起来，我又不是为了成为永生的植物人，仪式也没要求吃多少，这个剂量大概够我用了......
想到这里，范闲的心态就平静了许多。
心理医生站在车外，趴在车窗上：“那范先生就自己回家哈，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范闲一把拉住转身的心理医生：“且慢，还请大夫上车，我还有许多疑惑未解。”
心理医生面露犹豫。
范闲平静道：“我出钱，依您的答案给。”
范闲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询问不是主要的，让利拉近关系才是重要的，对方的秘术虽然比较鸡肋，但从另一重层面上看，未尝不是一种特殊的读心术。
从这一点来看，不论对方的答案是否有价值，范闲都会在表面纠结一番后给五星好评。
——这个人......有价值，值得拉拢，我也该想办法攒点班底转型了，在凯恩街做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生意终究不长久。
心理医生闻言两眼放光，直接坐进了副驾驶：“范老板您问，随便问！我叫马磊，性别男，1650年生人，爱好女，出生地临安市，曾在小学三年级时荣获......”
“啊不，这些就不必了。”范闲嘴角抽搐一番，再次怀疑起这位名为马三石的心理医生到底有没有执照。
不过有没有其实无所谓，对方是个秘师，这就足矣。
——等等！这个逼刚才是不是说他才十六岁？
范闲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容，马磊此人身高一米八有余，身材算不得健壮，但算不上干瘦，虽然衣着比较普通，但打理的还算干净精神。
只是长长的刘海和满脸的胡茬，让他整个人多了一种颓废的感觉，而清澈的双眼又让其整体有一种清澈的愚蠢感。
——这人从外貌倒是挑不出什么问题，可......这他妈十六岁？！这样貌保底就是二十八岁啊！好家伙你这年纪不去读书你隔这装心理医生骗钱？！
至少范闲现在确定，对方肯定是没有执照了，如果上纲上线的话，甚至可以叫条子以诈骗罪给他抓起来。
这倒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
——十六岁他哪里他妈的来的钱成为秘师？！他爸妈这么肥的吗？
成为正统秘师，是一件特别卷的事情，基本可以将普通人排除在外，几乎明晃晃写了只招做题天才和大佬的孩子以及大佬本人。
而成为野秘师的成本和门槛虽然低了不少，不看天赋不看出身，但说实话......
真的很花钱，原质还可以当小白鼠来一次次积累，晋升仪式的开销那就真没办法了。
门路暂且不谈，有些所谓的仪式材料你没有门路真打听不到，又不是谁都有我的一个秘师朋友。
现实情况是，哪怕你打听到了门路也没法子。
比如范闲这次，心理医生出价一百万，哪怕你杀杀价，从一百万屠龙刀给刀成五万，那不也得掏五万现钱出来么？去听塞壬海妖唱歌不还得要钱吗？
听海妖表演不说直接包场，你最差得有个安静的包房让自己晋升吧？
不然你在晋升的时候后座的熊孩子在踢你座椅靠背，左边的大哥脱了鞋子散发着香港脚的气味，右边的大哥一边看表演一边吃臭豆腐，前面的情侣大庭广众下搁那啵嘴互摸，甚至女生直接坐到了男生身上开始嗯嗯啊啊。
这环境你能晋升下去那你是真滴牛批。
左右算一算，最后小几十万就丢进去了，一般家庭哪有钱来供一个曝光就坐牢影响后代前途的乱秘师，有这钱找找关系帮孩子弄个铁饭碗他不香吗？毕竟考编才是宇宙万法的尽头啊。
就......很诡异，成为乱秘师是一本十赌九输的亏本账，哪有父母给十六岁的小孩弄这个的啊？坐过牢直接影响前途啊。
这也是野秘师少的原因，除了大部分比较低调外，更重要的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成为野秘师都是亏本生意。
——不对，他现在十六岁，我认识他快两年了，难道他十二三岁就成了秘师？
——唉不对？说起来他坐过牢没？要是坐过牢他成为秘师的时间还能往前推几年。
范闲将这事默默压在了心底，询问道：“今夜那具......僵尸？姑且以僵尸来称呼他吧，马大夫有没有什么见解？”
马磊摊了摊手：“这我能有什么见解？说白了咱们这种乱秘师能力千奇百怪联邦也没法收录全部的秘术，也许有谁的秘术是操控尸体，也许有谁的秘术就是让自己死后变成僵尸，这哪里知道去。”
范闲纠结了一下，犹豫了片刻：“那尸体在杀我前曾说过一句话：盈满为亏，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他爱说啥就说啥呗，杀人犯不都喜欢装逼说点......”马磊说着说着语气一缓，有些疑惑地挠着头皮低头回忆，好一会后才抬起头看向范闲：“我好像听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