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江奈这天晚上总算没做某些奇奇怪怪的梦，一觉睡到自然醒。
吃过早饭，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化妆盒子，江奈吹着口哨上了三楼。
工作还是和昨天一样，她坐沙发上玩，徐嘉君在一边画油画。
自从昨天来过一次，江奈潜意识已经对他多了几分亲切感，尤其是看到他的工具墙上不少彩妆和化妆工具后。
徐教大概是做什么形象设计的吧？应该不会反感她一个男生化妆。
江奈在抖呗上搜了好几个妆面教程，准备一会儿试试手，挑个最惊艳的，作为首次露脸直播的造型。
江奈原本是准备cos不知火舞绯月行皮肤，百妖之首妖艳绝美，而且也是江耐本命，在她心里这个英雄是不一样的。
但……江奈买cos服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卖家秀和她拿到手的完全是两样东西。
衣服太清凉了，薄薄几片布料，弄得跟什么情趣用品一样，她有点担心招网管被封号。
徐嘉君看着她在那捣鼓一些瓶瓶罐罐，面容温润如玉，神色平静，垂眸执笔作画，有种世外高人欲乘风归去的洒脱。
直到看见江奈把一些不明液体往脸上涂抹，男人才蹙着眉，放下画笔和调色盘。
一走近，那种劣质化妆品散发的香精味无孔不入，甜腻得熏人。
“在做什么？”
江奈往脸上拍粉底液的动作顿住，微微仰头看他，“徐教，我影响到你了吗？对不起，我想出个cos，在学化妆，如果打扰的话我就不弄了。”
徐嘉君拿起她面前那一小支粉底液，色号比她肤色还深一些，瓶身上没有产品成分，但看外观也知道廉价。
拿这种东西上脸，跟在顶级画布上和稀泥有什么区别？
男人忍不住眉心直跳，语气也带了几分冷。
“外面洗手间有洁面乳，赶紧去洗掉。”
“啊？哦。”江奈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化妆可能影响他观察了，毕竟他就是借用自己这张脸。
洗完脸回来，徐嘉君还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好几个没拆封的彩妆套盒，他手里正拿着一个挑挑拣拣。
江奈不懂化妆品，但是看那几个套盒包装之精美，也能猜到不是一般牌子货。
“徐……”对上男人审视探究的视线，江奈不由得心头一缩，“师父，我洗好了。”
走近一看，她那些瓶瓶罐罐已经进了垃圾桶。
徐嘉君从桌上的几个套盒里挑拣出适合她的单品，组成一整套彩妆。
每一样连外壳都精致得跟水晶摆件似的，在桌面上折射着细碎流光。
徐嘉君收好剩下的彩妆套盒，随意堆放在杂物角，又去储物柜里挑了一套新的彩妆刷，递给江奈。
“化妆不影响，缺工具可以问我要，别糟蹋脸。”
江奈诚惶诚恐地接过，看着对方冷沉严肃的表情，手指下意识捏了捏脸颊，怎么感觉，他比自己还在意这张脸？
确实刷到过很多用劣质化妆品闷痘烂脸的新闻，但江奈从小就不是长痘肤质，买东西的时候也是跟着美妆博主推荐的平价好用产品选，她自以为没问题。
徐嘉君看着自己这个略显呆萌的徒弟，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回想起刚才他那生疏的上妆手法，暗自叹了口气。
“想cos哪个角色？我教你化。”
江奈受宠若惊，嘴角的弧度瞬间就起来了，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不知火舞绯月行，谢谢师父！”
她上次自己化的妆容，总觉得差点意思，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必须逮住。
至于cos服的事，她现在也是有点余钱的小富婆了，待会网购再买一套就好。
江奈根据徐嘉君的指示，在沙发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
男人跪坐到江奈身侧，近距离观察着她。
即使是贴面的距离，少年的皮肤依旧细致白净，能看见肌肤上的细小绒毛。
眉形凌厉张扬，薄薄的双眼皮，睫毛密而长，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勾人的弧度。
氛围安静得可怕，江奈有点心慌，乍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专注深邃的眼眸。
几乎是鼻尖相碰的距离，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太危险了……江奈本就慌乱的心跳彻底不受控制，在胸腔里乱撞。
连带着她整个人也开始思绪混乱，竟然直接从沙发上窜起来。
两人鼻尖擦过，嘴唇和一侧面颊撞上，柔软的口腔内壁磕在牙齿上，同时尝到了腥甜血味。
江奈撞这一下，又猛然跌回沙发上，捂着腮帮子呲牙咧嘴，“对、对不起啊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相比之下，被撞的男人淡定得多，甚至身形都没摇晃一下，除了眸光一闪而过的震惊，神色始终慵懒淡漠。
仿佛被少年亲了一下，就跟磕了手脚没区别……其实本来也没区别，江奈也能面不改色地对女孩子亲亲抱抱。
这些都是江奈看到的，只有男人自己心里清楚，紧抿的唇角有多滚烫僵硬，给她上妆的动作有多扭曲变形。
“……基本步骤都知道吧？虽然你这张脸挑不出差错，妆面还是要尽量还原角色，眼妆尤其重要，通过眼线和眼影的修饰，能够起到改变眼型的效果……”
他上妆的手法很轻柔，动作却敏捷，到了眼妆的部分，江奈知道自己忍不住眨眼，自觉闭上眼睛，放松面部。
徐嘉君拿着眼影刷轻轻扫了一层打底，看着她闭眼睫毛轻颤的样子，他下意识舔了舔唇角，莫名有种吻上那张嫣红小嘴的冲动。
疯了吧。
男人看了一眼手里的眼影盘，手上有条不紊地继续上妆，眉头几乎拧在一起，目光满是挣扎与自嘲。
很快，一张完美复刻的妆面完成，徐嘉君拿了个化妆镜摆在桌上。
江奈一睁眼，就看见镜子里的娇媚女妖，粉面桃红，眉目含情，就连她这样目光呆滞的表情，看上去也无声诱惑。
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换头术了，明明还是她那张脸，看上去却跟二次元走出来似的。
只要不是把照片放一起对比，江奈第一眼都不会看出是自己，一个妆容，从视觉上把她的脸型都改变了，这就是美术人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