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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停在小区门口，周栖野却不打算回家。
“你先回呗大小姐，我送盼姐回去。”
刚刚踩下刹车，周栖野如此说道。
“没事。”陈遂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尤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和遂意一起回呗，不用送我，整这么麻烦。”
“哦。”周栖野似笑非笑，那张立体感十足的脸立刻显得攻击性十足，“这会你不怕巷子那家人的狼狗了？不怕路上没有灯，黑不溜秋突然冒鬼了？”
尤盼被怼得哑言。
她尤盼天不怕地不怕，还真就怕那只曾经狠狠咬了她一屁股的狼狗，以及黑暗里任凭想象衍生的莫须有的妖魔鬼怪。
说得好，她还真离了周栖野活不了。
陈遂意这才知道为什么周栖野总是每天晚上十点多才来接狗。
因为尤盼回家的路上有一段很偏很暗的小巷，他要送她回家，保她安全。
来回折腾，难免耽误了时间。
“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吧。”陈遂意接话，“待会回来再和周栖野一起进小区。”
“大小姐，你不是晚上要学习吗？”
周栖野直接拒绝。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每天晚上去接萨摩耶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狗一扔他怀里就匆匆忙忙地关门，这大有一番要把鹿南中学卷得天翻地覆的阵势。
陈遂意表情奇怪地看了一眼周栖野，最终老老实实地回答：“你不觉得最近萨摩耶特丑吗？”
进入了尴尬期的萨摩耶一下子从可爱小狗变成了奇怪小猴。
最开始她的确是想晚上抓紧时间补点课，但是到了后来，她纯粹是不想面对猴脸萨摩耶。
从那么可爱的小丸子变成如此不忍直视的小猴子，陈遂意表示心里落差太大，有些难以接受。
周栖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表情微妙道：“不是吧大小姐，自己养的小狗，就因为变丑了，你就不喜欢了？”
这么一想，陈遂意多少有点薄情啊。
一直安静听着两人有来有回的尤盼，见着现在大有在小区门口驻步畅谈的趋势，她实在忍不住打断：“不是，我说，两位，要不咱就边走边聊，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一锤定音，陈遂意又重新坐回周栖野的自行车后座，耍赖般道：“好了，走吧。送佛送到西，万一我在进小区的路上遇到变态了呢？待会和你一起回去比较安全。”
尤盼的催促和陈遂意的耍赖，的确让周栖野无话可说。
他也只好让陈遂意抓紧他的书包，然后加速追上尤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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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尤盼家里回小区的路上，只剩下了陈遂意和周栖野两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少年的背有些僵直。
周栖野的确觉得有些不自在。
以往都是他独自飞驰在回家的路上，现在不仅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女生。
路上偶有颠簸，陈遂意的手也会不小心碰到他的腰。
少年人的腰本来就敏感。
哪怕是一触即离的温度，也让周栖野脑子里那根弦迅速紧绷。
陈遂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沐浴露，他总是能顺着风闻到属于女孩子的香甜，香得他头皮发麻。
“我会一直爱我的小狗。”
后座原本安安静静的女生，在骑行过一段下坡路后，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啊？”
周栖野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会一直爱我的小狗。”陈遂意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只要它是我的小狗，哪怕它变丑了，我也永远爱它。”
她在回答刚才周栖野的问题。
但好像又不完全仅仅是回答那个问题。
周栖野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天，尤盼问陈遂意要不要多养一只快乐小狗，陈遂意笑着看他然后说好的样子。
耳朵突然烧得有些烫。
就连空气也变得有几分缠绵。
周栖野连忙咳了几下，“少来。那你为什么不遛它？”
“我每天早上都会带它出去玩。”陈遂意认真地骗他，“晚上不是有你吗？它有你就够了，我还凑什么热闹。”
早上会带萨摩耶出去玩是真的。
但是实在嫌弃萨摩耶现在丑丑的猴脸也是真的。
以往萨摩耶拆家啃沙发，陈遂意都会看在它摇头晃脑的可爱模样上原谅它。
而现在，萨摩耶嘴更欠了，大有一副拆毁全家的趋势，偏偏样貌又远不如从前。陈遂意每次放学回家一对上它得意洋洋坐在一堆废墟里的样子，就气得血压直升，恨不得把这只狗子扔到太平洋去。
可这些，陈遂意都不会告诉周栖野。
周小狗那话，好像问得很不是滋味。
怕是此狗非彼狗。
索性骗骗他，胡编乱造点甜言蜜语好了。
反正，萨摩耶的丑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会乖回来。
说起来，她也不算完全撒谎啦。
陈遂意的回答让周栖野沉默。
他闷头猛骑，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抓着他书包的陈遂意，仰头望了他好久，突然低低笑出了声。
周栖野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她说的话。
她是说，如果没有看到他已经烧红的耳廓的话，她真的会这么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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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野，采访你一下，从小到大被那么多人喜欢是什么感觉？”
眼见着快要抵达小区门口，陈遂意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周栖野的速度没减，他好像有几分无奈，“你干嘛大小姐？”
“什么我干嘛？”
“问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干嘛？”
陈遂意笑，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你害羞啦周栖野？”
周栖野真的是服了。
自打陈遂意和尤盼混在一起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是最开始的陈遂意，他打赌，她会安静地坐在后座一句话也不说，最多下车的时候说声谢谢。
可是瞧瞧现在。
这人不仅话停不下来，还骚话连篇。
周栖野不想理她，只是身子微微直起，腾空于车座之上，绷紧腰腹继续加速。
陈遂意也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再闹他。
原以为这一茬就此接过，却不想锁好自行车后，陈遂意又提起了这个话题，“我很好奇诶，周栖野，你是男女通吃还是只是女生杀手？”
“什么东西？”周栖野站起身，皱眉瞥了一眼陈遂意，大步往前走。
陈遂意紧跟其后，说：“说直白点就是，有男生喜欢你吗？不是兄弟的那种喜欢。”
周栖野表情彻底僵了，“陈遂意，你是不是有病？”
他没生气，但陈遂意感觉到他快要崩溃。
少年的步子越迈越大，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有吗？”陈遂意不死心，继续追问，“你悄悄跟我说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陈遂意磨了一路，直到看到楼栋标识，周栖野终于烦不胜烦地嗯了一声，并且黑着脸吼她，“不许再问了。闭嘴。”
居然真的有。
陈遂意也识趣地没再深问，再问可就真不礼貌了。
不得不说，她再一次深刻地领略到了周栖野的万人迷属性。
男女通吃啊。
“那能不能再好奇一下？”
周栖野想也不想地回：“不能。”
陈遂意的耳朵却自动删去开头的“不”字，点头，然后问：“那周栖野，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