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住在这里。”
屈芳晴放好个人物品后，歪在沙发上，将剩下的一袋果冻扔给助理，“如果没有历史记载，我还以为长城是我刚才垒起来的呢。”
就是累趴下，也不可能的。
“看你这么可怜又坦诚的份上，我决定告诉你我尊贵的名字，我叫小艾。”助理说道。
“所以你姓灰原吗？”
累了，也别忘了微笑。
稍事休息，屈芳晴按照导航指引前往杜美娜所在的农场。
“哇，都是太阳能灯具耶。”
屈芳晴开着小电动车，一路奔驰在乡村的小道上，黎春景发送了位置共享请求后，打来电话，确认了屈芳晴的目的地和养老院的位置离得并不远。
是隔壁的隔壁村子，于是决定晚上见个面，天黑前回市里。
“20年前，倾城市的很多城镇里，大家住着二层小楼，但还都是用的夜壶。”
“哦，我小时候也用过。”屈芳晴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生活场景。
“我知道，你是走读生，上初中开始就离开了家。”
“对于一个一直生活在别野里的人，如何看待农村？”
“会嫌弃吧？反正你也不出道，来这边住一段时间呗。”
“不了，远方。因为路太远，我志太短，行走太缓慢，没法常站，只能躺在一种叫做bed的东西上才能继续快乐的苟且。”
公司里的事务，屈芳晴出道的事，理论上都是保密的，她不会主动和这群损友们分享，不过如果问起来，屈芳晴也不会瞒着友友。
那些人，不太感兴趣。
这个群体的关系看似松散，是散装友谊，但正因为没有利益交割，所以交往甚是自由惬意。
简言之，没有多少防备。
那些进群就发小广告，天天求点赞的，早被请出群了。
这是个有脾气的群体。
屈芳晴确认了养老院的事情全部解决，资金也都到位后，乖乖地将手里的300万转了过去。
“不用了，william最后投了3500万，基本上空缺都补足了。这些钱你留着吧，毕竟这是你的救命钱。”
救什么命啊。
屈芳晴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吗？
“我们三个决定一起合伙干吸粪车。”
“什么？！让我猜猜，肯定没有AAA阿橙吧，那手指头，基本是废的，什么都干不了。henry估计瞧不上这活，而且我还弄不清楚他那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暖阳和非比？三人行，必有我事，我入股！”
“我可以拒绝吗？”
“你会心肺复苏吗？不会就别尝试，试试就逝世。”
屈芳晴不依不饶地决定投资入股，黎春景只好恭喜她成为了最大的股东。
还剩了200多万，吸粪车好的也才180多万。
“真好。”屈芳晴在挂断电话前，突然问道，“你知道，运营一个养鸡场需要多少钱吗？”
“养鸡？！必须是鸡吗？”黎春景挂断电话后，点开手机，开始查资料。
……
屈芳晴取下蓝牙耳机，在村落道上下车，眺望杜美娜住的那个农家院，又抻着脖子往更远处瞧了瞧。
依山傍水，周围不远处还有茶园，很适合疗养。
虽然说，公司当时为了满足杜美娜的心愿，大张旗鼓的弄了好几十练习生一起去建设新农村，但那些人大部分是摆摆pose，发了通告，打卡后就离开了这里，甚至都没有过夜的打算。
很多人都是10分钟的农村一游+4小时往返车程，就回到了原处。
但杜美娜不仅没走，还借了个房子住，据说还要深入调研，改造农村的卫生系统，这个举动得到了当地的高度重视，还开了个全村紧急扩大会议，热烈欢迎杜美娜，预祝与厕所结下不解之缘……村主任甚至说，杜美娜是艺术的灯塔，是倾城希望的未来，农村厕所的再生父母。
这些活动结束后，杜美娜就去厕所条件最差的几户考察了，还主动清理了一个公共厕所。
屈芳晴向杜美娜方向开过来时，她正拎着工具回到住处。
这地方不是像周庄那种沿着河岸的镇子，而是有自己的土地，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大东北，有地广人稀的错觉。
“嘿！”屈芳晴穿着一身运动服出现在杜美娜面前时，杜美娜好像看到了救星。
星星眼又出现了……
就，诡异的很。
“你是来支援我建设新农村的吗？”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我终于要替你出道了……”
杜美娜提着一口气，心里的期待也提到嗓子眼儿。
又落空了。
她还以为公司终于派了和她一样志同道合的人来呢，但也不能没礼貌，便说，“恭喜你。”
“哪里值得恭喜啊？我一出门，怕是要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啊。”
杜美娜对屈芳晴的担心毫无反应，仍然沉浸在新农村的建设中。
“我给老总打电话，让他们再派些人来，直到如今都杳无音讯。”
“可能因为人手紧张？不过，我精神上支持你，我的心与新农村同在。我还可以唱歌给你加油，哲理的山路十八弯……如果这都不够，我还可以把我的毛发留些在这块土地。”屈芳晴说归说，不打算对头发下手，毕竟头发会脱落，它们很懂事的，到时候再带过来就行吧？
杜美娜目光坚定，但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听了这话，不顾身上多脏，就要转身继续去干活。
“等一下，我想请你回去，出道。”屈芳晴说道。
“出道？我怎么能不管这些厕所呢？”杜美娜白净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苦笑，蹙着好看的眉说道，“这些人这么可怜了呢，你觉得出道还重要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好吗？
“那你觉得都要移民火星了，我今天晚上吃烧鸡还重要吗？”屈芳晴煞有介事地学着杜美娜的纠结神态的。
“这个我不知道，我在家的时候都是佣人们准备料理，对我说，公主，过来用餐吧。我都和她们说了好多次，别叫我公主啦，我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千金而已。”
“是，都是公主，我还是阿拉伯的呢。”
一时无言，气氛开始尴尬。
杜美娜白色小礼裙上面很多泥点子，脸上也好几道黑色的道道。
屈芳晴在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出来一张餐巾纸，递给杜美娜，发现她手里拿着铁锹，根本没法拿东西，屈芳晴便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询问后，帮她擦了擦脸。
杜美娜态度略有转圜，目光温柔地看着屈芳晴，“谢谢，我很喜欢你。”
“那别白喜欢啊，你喜欢我的话，实现我一个愿望。我的愿望就是你回去出道，然后成为一代影后。”
“我是不会回去的。除非我把这里建设成美丽的新农村。”
也就是说，只有把这里建设的美丽清洁，她才会回去。
“太棒了！你真是倾城的好儿女啊！”一个大叔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对话。
“您来了！”杜美娜激动地越过屈芳晴，端着臭烘烘的铁锹和水桶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