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刘真亦本来就是面对面坐着，这会姜院长和王院长过来。
王院长自动坐在了刘真亦身边空位，让那对关系明显不和的父子坐在一起。
王院长确实是多打了一些肉菜，也不知确实是自己爱吃，还是专门坐在这里馋刘真亦和陆寅。
大家吃得差不多，姜院长放下筷子，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干坐着不是那么回事，没话找话。
“最近训练怎么样啊？”
陆寅连头都没抬，自顾吃着菜。“您再晚问两天，体测都结束了！”
姜院长被自己亲儿子噎了一下，脸色立即黑了下来，阴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刘真亦咽下最后一口饭，他一个外人都替这对父子之间的问话感到尴尬。
王院长在一边笑着打圆场，“老姜你这一天太忙了吧，你放心，我帮你盯着呢，平常训练刻苦着呢，等这次体测顺利通过，就不用管了，你也熬出头了。”
一顿饭吃得心惊肉跳，可以确定姜院长应该是没察觉到什么，刘真亦提起来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吃完饭，刘真亦和姜院长王院长还要回机关办公楼开会，陆寅自己回了体育馆。
教职工大会上午基本上都已经差不多讨论完，上一年的总结，以及下一年的发展规划都已经确认完毕。
下午就是表彰环节，然后学校领导做总结陈词，三点多就结束了。
周末开会算休息日加班，也没有人真的愿意熬到下班时间点，大家都是开完会，直接各回各家。
刘真亦回家的时候，陆寅在他家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抱着胳膊随意倚靠在楼道窗边，哈欠连天的，耷拉着脑袋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你在这干嘛呢？”
“等你啊！”
刘真亦正准备伸出手指输入门密码，偏头叫了一声身后陆寅。
“过来，告诉你密码。”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刘真亦换好拖鞋，给陆寅扔了一双。
陆寅低头穿拖鞋，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天……”
陆寅欲言又止，还没想好怎么说，仔细斟酌语言，“我爸今天突然出现，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或者是害怕了？”
A 大食堂本就是公共场合，他不能阻止别人去或者不去，姜院长不过是和王院长一起去食堂吃饭，凑巧遇到了他们而已。
谈不上有什么想法，也幸亏那时候和陆寅没做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但当时心确实是悬着的，一直担心姜院长会瞧出什么。
至于害怕，大概是有点。
刘真亦背对着陆寅，云淡风轻，“没什么想法。”
陆寅上前从身后环抱住了刘真亦，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沉缓着声音，喃喃低语。
“不用怕，我爸他干涉不了我，你也不用怕他，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就算你离开A 大不能赚钱了，我也能养活你，你相信我！”
陆寅说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也或许是家庭条件太过优渥，不理解一份合乎心意的工作，对于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有多重要。
刘真亦钟爱他的事业，就像陆寅喜欢网球场一样。
看来等陆寅体测结束之后，应该找时间和陆寅好好聊聊了，两人既然想在一起，就应该彼此尊重，而不是整天把谁养着谁挂在嘴边。
刘真亦暂时放下心中想法，脸上荡起浅浅笑意，拍了拍胸前陆寅环住他的胳膊。
“信你！”
陆寅没放开刘真亦，反而缱绻地亲吻着他的耳廓。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泛起一阵痒意，刘真亦下意识仰起头，嗓子里溢出一声暧昧喘息。
刘真亦理智瞬间回归，陆寅为了体测禁欲都泡上冰浴了，现在来找他，该不会是为了作死破戒的。
刘真亦挣脱开陆寅的环住他的胳膊，扶了一下鼻梁上银色半框眼镜。
“这才几点，你到我这，你不怕影响训练？”
陆寅意犹未尽，那张五官深邃的俊脸上，唇边勾起一抹戏谑，明明刚才差点擦枪走火，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放心，我啥也不干！再说了，最后两天，也不用那么绷着。”
陆寅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自然清楚。刘真亦瞥了陆寅一眼，脱下身上穿的外套，去卫生间洗手。
陆寅收回盯在刘真亦身上的目光，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四下扫视刘真亦家。
刘真亦卫生间洗完手出来，瞧见好奇宝宝一样的陆寅。
“你干嘛呢？”
“你不是说要给我看东西吗？你要给我看啥啊？”
“我说的是等你体测结束之后，现在没有！”
陆寅不死心，两个卧室瞅了好几眼，没发现什么，颓然地砸进沙发里，刘真亦越不想告诉他，他越想知道，心里跟长草了似的，都快生出心病了。
陆寅低着头，沉默半晌，一脸我都知道的表情，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向刘真亦。
“你不会买了情趣内衣，女仆装啥的要给我看吧！”
刘真亦睨了陆寅一眼，“暂时无可奉告，你还是把那些多余的心思都放在体测上吧。”
陆寅倚靠进沙发靠背，“我下下周去燕城参加体能检测，你有没有时间啊？”
下下周，刘真亦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下下周开始是考试周，他负责监考几场考试，是学校早就定好的。
“周末有时间，周一考试，我监考。”
“你是副教授还需要你去监考？”
“和职称没关系，监考是作为一个老师的职责。”
陆寅一听就不高兴了，“四天，你一天都陪不了我。”
“下周开始是考试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体测和考试冲突了，回来还得补考。”
陆寅鼻孔里喘出一口粗气，闷闷不乐。
“那就是不能陪我去了呗！”
“周日那天我可以送你过去，然后在那住一天，第二天中午回来。”
“那还是算了吧，太折腾你了！”
陆寅说完，翘起二郎腿，低头摆弄手机。
刘真亦忙得时候，三天飞两个城市是常有的事，不过就是陪陆寅去一趟燕城，然后再回来，又不用他去作报告，或者是开会，他自己也没觉得多折腾。
刘真亦站在那居高临下，看着陆寅的脑瓜顶，嘴上说着算了，每根头发丝都透着委屈愤懑的劲，说白了还是想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