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不要帮？
明贵人根本就没做好决定，她很想有骨气地拒绝。
然而抬头望向敬姝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的一瞬间，她忽然改了主意。
敬姝则挑了挑眉，听着她在心中说道：
“凭什么我的人生总要受他人支配？
“义父要我为他迷惑圣上，日后做他的内应，让光复会的人潜入皇宫，取而代之，宸贵妃口口声声说还我自由，实际上却是想要继续支配我，要我为她做事。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假意答应她？先得了自由，再出宫想办法联络义父，对付宸贵妃……
“若叫圣上知道宸贵妃与光复会之间有所牵连，她以为她还能稳坐这个贵妃的位子？”
明贵人心里这么一番思索下来。
很快，她就语气斩钉截铁地道：“好！我答应你！”
“很好。”
敬姝美眸颇有深意地望着她，意味深长地道，“希望你能不负本宫的厚望。”
明贵人眼神微微一闪，有些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既然你已经决定为本宫做事，那就先得坦诚才行，否则本宫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假意归顺，事后得了自由再背叛本宫？”敬姝又是说道。
“好，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明贵人这次没什么犹豫，立即就应了下来。
“你身为光复会的人，是如何顶替真正的明贵人的？这一路上，可有人发现？真正的明贵人是否已经死了？”敬姝问道。
“光复会的人伪装成山贼，掳劫了秀女进京的车队，我便是趁乱混入其中，伪装成明贵人，至于真正的明贵人，她如今是生是死我不清楚，但极有可能，她被光复会的人控制住了。”明贵人说道。
敬姝闻言，沉默了片刻。
而后她又看一眼明贵人，对紫棠吩咐道：“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
“是，娘娘。”紫棠立即上前，用药水将明贵人脸上的人皮面具给取了下来。
人皮面具极为轻薄。
紫棠仔细查看一番，朝敬姝点了点头。
“你本名叫什么？”敬姝又看着明贵人问道。
“我姓乔，名叫云画。”明贵人顿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疑地说出自己的本名。
毕竟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回乔云画了。
这种感觉，陌生，又令她内心中忍不住生出些许的复杂。
“是个好名字。”
敬姝道了一句，而后就吩咐紫棠，“今日找个时间，把她送出宫去，先带下去吧。”
“是，娘娘。”
乔云画被带下去关押，内心中还有些狐疑。
她虽然是顶替了明贵人的身份，可明面上到底是朝廷命官的女儿，父亲好歹是正三品的应天府府尹。
若她被送出宫去，难不成“明贵人”就这么失踪？
乔云画忍不住询问紫棠。
然而紫棠又怎么可能告诉她？
“娘娘自有娘娘的安排，这便不用你担心了。”只这么一句话，就将她给打发了。
午后，乔云画被送出宫去。
她顶着自己那张脸，打扮成宫女，跟在紫棠身边，见紫棠只出示了一只令牌，就被放行，顺利出宫。
乔云画有些意识到，陆瓒待宸贵妃，果真是格外不同的。
否则又怎会给宸贵妃这样一张令牌？
紫棠白日出宫送走乔云画，再回来时，身边的宫女就换了另一个人。
倚翠宫里，敬姝看着戴上了明贵人那张人皮面具的锦衣卫词青，一脸的赞许。
“很好，以后你就是明贵人了。”她笑着说道。
“是，娘娘。”词青恭敬地道，也跟着一笑，脸上很快就有了乔云画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明贵人的那种娇俏可爱。
这对于词青这种在鹰卫中训练多年的人来说，并不难。
她之前和其他锦衣卫一道跟着敬姝，从塞北来到京城，之后紫棠随着敬姝入宫，她则和另外几个锦衣卫一起留在京城，负责搞敬姝的情报生意。
如今他们开了一家酒楼，一家客栈，还有两家茶坊，培养了不少搜捕情报的线人。
敬姝的情报生意，算是在京城已经开业了。
今日词青就被召入宫中，日后假扮成明贵人，与宫里的其他光复会细作来往，套取情报。
傍晚时，“明贵人”身体虚弱地被送回了钟粹宫，之后就宣了陈太医前去，而后开始闭门谢客，要安心养伤。
如此一看，就是明贵人得罪了宸贵妃，在倚翠宫深受折磨，连床都下不了了。
对此，陆瓒就跟不知道似的，丝毫不曾过问。
兴许是敬姝这次手段表现得太过狠辣，一日接连处置了两个得罪她的妃嫔，之后妃嫔们再来请安，就表现得颇为恭敬老实，没人再敢生出什么事了。
不过，她们不敢在倚翠宫生事，便把力气都使在了陆瓒身上。
今日一个御花园与圣上偶遇。
明晚一个月下弹琴被圣上看到。
再来就御花园里放风筝不小心撞入圣上怀里。
或是与宫女一起戏水弄湿了圣上的衣裳。
倒是把陆瓒忙得不可开交。
这么一段时间以后，陆瓒干脆连御花园都不去了。
敬姝在倚翠宫里听袖青禀报说圣上已经连续四五天不曾去过御花园时，简直笑疯了。
狗男人把一屋子妃嫔都弄到她这倚翠宫请安，想让她揪出细作是谁，她就也有法子让妃嫔们力争上游，争取早日成功侍寝上位。
只可惜这些妃嫔们真是没一个能打的。
都这么久了，竟没人能叫陆瓒再翻牌子了。
转眼间，八月过去，九月也一眨眼就过了一半。
敬姝快要生了。
倚翠宫上下都忙碌起来，每日严阵以待。
稳婆、乳母都已经在宫中安置好，小公主用的衣物等也都一应俱全。
陆瓒几乎日日都要来倚翠宫，除了夜里宿在这里，晌午还要过来陪着敬姝用午膳，似乎将心思全都用在了他这个即将出生的小公主身上。
倚翠宫里的消息密不透风。
陈妃从宫中造办处打听到，敬姝和陆瓒都默认了这一胎必是小公主。
可即便这样，也足够引起陆瓒的重视。
“看来，本宫也得想法子，怀上个孩子还行。”陈妃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可是娘娘，圣上他都……”宫女月若一脸的担忧。
“你是想说，圣上他都不曾翻过本宫的牌子，至今不曾宠幸过本宫，本宫根本没法怀上龙嗣是吗？”
陈妃瞥她一眼，继而语气讥讽地道，“可是，本宫何时说过，本宫要怀的是龙嗣了？
“本宫只是需要一个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