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了？”胡婉秋将凌依舞扶起，担心地凝视着她脸上那道深深的血痕，掏出碘伏，“我帮您上点药吧，别动。”
凌依舞停止啜泣，如同乖巧的猫咪那般离开顾玖的怀抱，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静静等着她给自己涂药。
胡婉秋掏出棉签，轻轻给她上药——何夫人简直太可怜了。虽然夫人看起来很冷漠，但她知道，越冷漠的人，往往内心就越孤独。她在想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助现在的何夫人——
可老实说，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知不觉，将近40分钟过去了，那个难以处理的伤口也终于被缝合了。凌依舞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季雨柔竟然在自己面前，担心地凝视着自己！
怎么回事？
她明明只打了胡婉秋的电话啊！
为什么……胡医生会突然变成季医生呢？
“依舞，你还好吗？”季雨柔伸出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将她扶起，望着她脸上鲜红的抓痕，毫不迟疑地将她紧紧抱住，浅黑色的眸中带着满满的担心，“我是听婉秋说你受伤了才来的！婉秋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受伤了，她又要被护士长传唤回去，我担心你，所以就来这里找你了！依舞，你告诉我，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凌依舞嗓音沙哑，紧咬下唇，愧疚的泪立刻从眼角滑落——自己竟然次次都让雨柔担心！说实话，她还比雨柔年长1岁呢！她从季雨柔的怀抱中钻出来，紧紧攥住她的双手，话语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雨柔，其实你不用这么在乎我的！如果每次都这样，你会失业的！别管我了，即使今天你放假，时间长了洛凡会着急的！”
“不，”季雨柔摇头，声音异常坚定，“我相信，洛凡如果知道这件事，他也会让我第一时间过来看你的——其实，我一直觉得，洛凡他很在乎你。就比如说你29岁那年，顾少给他打电话说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和平时不一样。那时他浑身的神经细胞似乎都绷紧了，眼神也更坚定了！他和你是不是……”
“停，”这时，凌依舞突然皱眉，垂眸冷冷盯着她，脱口而出：“小兔子，我们现在在聊什么？”
季雨柔被她这个称呼搞得愣住——她刚刚……叫自己啥？？？而且，她刚才望着自己的那一刻，似乎让她觉得洛凡就在她面前！
但尽管她很疑惑，还是强行把话题切入正轨——也许依舞不愿意向自己透露她和洛凡的过去，这她也能理解——
“我们在聊……你的脸！”
“我的脸……该死的袁姗姗！！！都是因为她！”提到袁姗姗的那一刻，凌依舞再次陷入疯狂状态，似乎连找个人好好揍她一顿的想法都有了——要不是袁姗姗，自己会落得个失声的地步？
都是因为袁姗姗！看似想和别人搞暧昧实则以别人钱财为目的的人，难道不是最可恨的吗？想到这里，她又要控制不住去狠狠抓脸上的伤痕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何在？如果顾玖和别的女人搞暧昧，她总是只有两个选择——自杀，或者……
“如果再让我见到她，我非要杀……”
说到这里，她仿佛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般，突然惊慌失措地捂住嘴巴，情不自禁再抬起那双动人的桃花眸望望身边的雨柔——她已经被自己此刻的这副模样吓呆了。
杀？？？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啊！
她平时可是连拿个刀都怕得不得了，现在怎么会有杀人的想法？？？
“依舞，”这时，望着她立体的五官和嫩滑的小脸，顾玖抬眼缓缓露出一丝微笑，“你还是有当医生的这份心，对吗？”
“怎么了？”被他这么一说，凌依舞红着脸，不禁又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梦想。
只是……它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实在太荒谬了。
回头望着顾少和不知何时坐在他旁边的两小只，她低头，声音微弱，“所以？”
“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象过……自己穿白大褂的样子？”他说出后半句话，声音越来越小——暗示完毕，就看她能否领会了。
其实，她早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但她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那套衣服，自己有资格穿那套衣服吗？她心里清楚，那衣服很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纯洁的白。那只有心地善良的天使才有资格穿，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
唉，反正没资格穿就是了。
“我……我穿了不好看！我又不是什么天使！”
“不试试怎么知道——相信我，你穿上白大褂之后一定很美。”顾玖重新拥她入怀，声音中满是温柔，“凌医生，你准备好了吗？”
凌依舞有些为难，刚想说“那你让我去哪找”，就发觉季雨柔轻轻对她笑了笑——只要有她在，白大褂还算个问题？
这一次，这个曾经有过医生梦的女人，这个曾经立誓要成为这座城市顶尖医生的女人，终于默默地点头。
“只是……”季雨柔微微皱眉，还是说出了那个铁板钉钉的事实——
“依舞，你现在还不能去开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