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再擅自续话，一直等着，等着她说话。
其实程云想只是在回想，回来的一路上——她确实清醒着的时间不多，后来上了来接他们的车，继续又睡了，也不知道今天哪来的这么多的瞌睡虫？
忽然，她想到了源头，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你昨晚一直缠着……我几点才睡下的，你不知道？”
骆泽川自然知道，睡前瞥了一眼闹钟，四点多了，没睡几个钟头，又被闹钟闹起来收拾行李。
她灌了两杯咖啡，强撑着收拾，他劝她再睡会儿，东西收拾不完不要紧，他以后再寄回来给她也是一样。
可是她不听，说自己都计划好了的，这些都是回来马上就要用到，所以特地没有用快递的方式，而是收进行李箱里直接带回去。
但确实是，睡得不够。
可是——
“想，我比你更晚睡，那我今天也没这么困啊，从昭庆一路睡回了屿……鹭。”
骆泽川的话，在程云想越来越阴鸷的目光里，慢慢小声起来，到最后，识相地噤了声。
果然，遭到了程云想的无情吐槽，“谁都跟你似的啊，一天只睡两小时也够了。”
“好好好，那也是我的错，我谨记在心，下次一定不会再犯——”骆泽川一边说着，一边厚着脸皮，试探地凑上来抱她。
她竟然没有多大反应，便正大光明地放心抱在怀里，低头下来哄人，“明明说了都是我的错，怎么你刚刚还是那样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在生气，是在想什么呢，跟我说说吗？”
“我刚刚只是觉得——”程云想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看起来，跟从前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
“觉得什么，嗯？”见她看着镜子，再次出了神，他不禁小声提醒地追问。
“觉得——我最近好像脾气变差了不少，有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程云想还是盯着镜子，目光里都染上几分惆怅。
骆泽川见不得她这个样子，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没有，我家想，已经是全天下脾气最好的女孩子了。我还担心你这样的脾气，没我在身边，出去会吃亏呢。”
“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没说两句就心浮气躁，觉得委屈，觉得快要气炸了——”
她说着，自嘲地一笑，“委屈，好像是我很小的时候，有过的情绪，长大之后就不会了。”
骆泽川放开她的眼睛，让她看着自己，真心地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凡事跟你商量——啊，计划惊喜的时候除外，这个权限还是要给我的吧？不然，你以后都少了很多乐趣。”
这都扯到哪里去了啊？
程云想苦笑着捶他肩膀，“又胡说八道。”
“冤枉，我可没有啊，”骆泽川为自己叫屈，“我很认真的，惊喜，先商量了的，都知道了，还能叫惊喜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现在讨论的是这个？
程云想苦笑不已，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骆泽川见她情绪好了些，终于不陷在失落的坏心情里，放心多了。
“想，其实你对我耍脾气，是件好事，我感觉到高兴。”
程云想听了，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看着他，甚至稍稍往后退了半步，防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