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末对舒意阳的无语表示选择性失明。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第一个问题。”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开心。”
“你这几天没有见到他你情绪会有影响吗？”
“有，但不多。”
“看到他和其他人走得近，心里会不舒服吗？”
“是会有那么一点。”
“没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
“偶尔吧。”
“他当时亲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排斥，有没有想要推开他，有没有觉得恶心？”
这个问题，舒意阳不回答李书末也从刚才的描述里面听出来了。
舒意阳也肯定注意到。
他没有排斥，没有推开他，没有觉得恶心。
相反，他的第一反应是害羞不是愤怒，面对他的表白第一反应是陈述自己喜欢女生不是直接了当的拒绝。
舒意阳后面的重复也不是回绝，而是自我确认。
他在洗脑自己的确是喜欢女孩子的，不会喜欢一个男生，即便他是顾苏。
当时他的脑子混乱，只是跟随本能做出反应，等事后再回想当时，舒意阳陷入迷惑。
李书末有意加速舒意阳转化的进程，没有等他自己想，而是坦言道:“你其实也心动了，对吗？”
虽然是问句，可语气里满是笃定，没有任何怀疑。
心事被戳穿，舒意阳的呼吸停顿几秒，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语来反驳。
毕竟，这就是事实。
舒意阳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处境。
他不死心，问道:“我之前交过女朋友，为什么还会喜欢上男人？”
李书末清楚舒意阳的内心受到的震荡有多严重，他尽量理性的跟舒意阳分析。
“你好好想想，当初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否真的心动过。”
舒意阳仔仔细细的在回忆里搜索一圈，他好像……真的没有过。
就算之前因为学妹的事情义愤填膺，那也是因为觉得两人相识一场不愿意看到她自甘堕落。
反观顾苏，舒意阳仍然清楚的记得那天在医务室里紊乱的呼吸和震耳欲聋的心跳。
原来那样全身过电的感觉就叫做心动吗？
舒意阳沉默着，李书末选择给他时间去消化:“还是那句话，性别不要卡得太死。让你心动的不是男生也不是女生，可能只是一个顾苏罢了。”
随后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有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李书末让舒意阳把腿伸出来，掀起宽松的睡衣裤腿，伤口结的痂还没有掉完。
而最长最深的那一条伤口看上去还是十分可怖，痂像是新长的，周围的一圈还在泛红。
舒意阳和李书末的腿一样，很光滑，并没有明显的体毛。
李书末是天生的，而舒意阳则是被李书末硬拉着刮的。
体育生夏天天天穿运动短裤，队里面的人都这样，舒意阳自己倒也不以为然。
可李书末看他那宛如穿了毛裤的腿实在是不爽，当天就下单了一款最新的脱毛仪，周末摁着舒意阳就给他的腿收拾了个干净，连带着手臂和腋下一起清理了个干净。
第二天舒意阳去训练的时候站在队伍里格格不入，还被调笑了一番，陈杏还说脱毛好，人都白了一圈。
之后毛又重新长起来，可舒意阳却有些不习惯了，时不时的就会清理一下。
到现在皮肤彻底养好了，不用经常剃也看不怎么出来，可谁能想到会突然飞来横祸。
舒意阳是疤痕皮肤，伤口愈合后也会留下痕迹，李书末已经预料到以后他的腿完全恢复后会是什么样子。
李书末心里不痛快，苦大仇深四个大字就挂他脸上了：“哪个孙子干的？”
舒意阳清楚李书末在问什么，他把裤腿放了下来挡住：“说了你也不认识。”
“谁？”
“钟帆。”
李书末的眉头一皱，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似乎之前在哪里听过。
管他在哪里听过，反正他是记仇了。
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舒意阳并不知道他在李书末疯狂发散的思维里已经变成了一只修勾：“没多大事，他那人就这个烦人样。你也别去招惹，听说他家背景挺硬的。”
虽说李书末在和一个富家公子谈恋爱，可顾家是站在顾若身后的，李书末家里也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自然比不过人家的家财万贯。
李书末又不是傻子，会直接上去硬碰硬，他嫌麻烦。
但是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说法，讨说法的人可以是别人。
“那你后面肯定去比赛了吧，成绩怎么样？”
提到这个，舒意阳一改刚才的颓废，骄傲的挺直腰板：“第二，13分01秒，就比第一名少了两秒。”
“可以啊你。”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
……
李书末从舒意阳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昨天聊得太欢，一下子没注意时间。
舒妈进来敲门催他们赶紧洗漱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将近十二点了，这么晚肯定不能让李书末一个人回去，就留他在家和舒意阳一起凑合了一晚上。
说是凑合，可从小到大他俩不知道一起睡过多少次了，在谁家玩儿累了就睡哪儿，这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甚至舒意阳和李书末的家里都留着对方的洗漱用品，随时拿出来用。
要不是第二天舒意阳九点有训练，他可以直接睡到下午。
李书末生物钟很准时，七点准时醒过来，舒意阳出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饭桌上有说有笑的和舒妈舒爸聊天了。
在学校里分开，李书末上午十点才有课，他没有回寝室，而是转头去食堂买了早餐，然后给顾若打了个电话。
等待的提示音才响了一声，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顾若感冒已经好了，声音听起来有精神多了：“早上好，乐崽。”
“早上好啊，男朋友。”
对面的呼吸一沉，李书末听到了很轻的一声笑：“早上是吃了蜂蜜吗？嘴这么甜。”
不知不觉，李书末已经站到了顾若寝室门门前：“我吃没吃蜜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再不开门早饭该凉了。”
很快，房门被打开，又被飞快地关上。
顾若把李书末抵在宿舍门上，手贴心的垫住对方的后脑勺，在他的唇上摁下了一个印记。
李书末没想到顾若这么大胆，在寝室楼道就敢这么张扬。
他害臊的压低声音指责，说出来的话倒是像在撒娇：“你干嘛呀！”
“尝了尝，果然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