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飞科技怎么会那么准确地在销售上打击到我们的产品！”
“这要问您自己啊。上次我和您通过电话之后，您说我可以随便处理给神鹰做的宣传方案，反正您也不用，我就把方案扔进了字纸篓。至于后面有没有被别人捡到……那可就不好说了。”肖空讽刺地说。
“你！”钟立峰的握电话的手有些僵硬，他想起当时自己对肖空说的话。
一定是肖空把给神鹰做的方案卖给了华飞，华飞就此了解到神鹰的强项和弱点，然后又根据这个方案做出了一套相反的宣传方案，狠狠打击了神鹰。
“钟总，这次巴黎航展的收获如何？”销售总监问钟立峰。“有没有什么订单？如果有的话，赶紧下到生产部门吧。现在生产线已经闲置没有订单好久了。”
“这……”钟立峰这才想起来，整个航展期间，他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接受媒体对个人的采访上，完全没有时间去找客户，一张订单都没有！
航展的收获除了那些有自己头像的媒体报道以外，成果是零！
“这次航展上……没有收获。”钟立峰也有些心虚。
“那么大的航展，那么多的参观者，那么大的市场，一个订单都没谈到？！”销售总监也有些意外。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钟立峰向销售总监摆摆手。
销售总监退出钟立峰的办公室，撇撇嘴。
钟立峰看着窗外云雾缭绕铅灰色的群山，想起在航展期间灯红酒绿的日子，心情复杂。
一周后。
“钟总，这个是酷意集发来的巴黎航展活动报价，发票都在，我已经核对过了。您看如果没有问题就批一下，我去找财务付钱。”秘书道。
“580万元！”钟立峰看着报价上的总额，薄薄的几页纸仿佛重达千斤。“怎么不去抢！”
“嗯，我看了一下，主要花费在了展位的购买、设计、雇佣当地工人搭建，还有国内工作人员的住宿等等。”秘书回答。
“580万的开支，一张订单都没换来。”钟立峰喃喃道。
他只觉得签字的手在颤抖。
“神鹰离巢被掏家！”
“神鹰站在门槛上——里外都没吃到！”
“据悉，国产无人机最强品牌第二季度业绩不容乐观。其参加巴黎航展开支几百万元之后一无所获，同时国内市场被原来排名第三的华飞科技掏家，经过精准营销从第三名一举登上季度第一名的宝座。”
钟立峰看着媒体上的报道，心中有千般滋味，只能自己吞下苦果。
“钟总，”冯彬给钟立峰打电话。
“啥事？你们的活动费用不是已经签字批给你们了？”钟立峰现在看听到冯彬的声音就有说不出的恶心。
“嗯，咱们在巴黎的时候，您说让我们做一个长期合作的规划。您看什么时候咱们商讨一下？”冯彬试探道。
“滚！”钟立峰怒吼道，狠狠地挂断电话。
帝都，酷意集中国区总部办公室。
办公室的墙壁装饰着精美的中国水墨画，展现山水之美和文人墨客的风采。一侧的书架上摆放着古籍和艺术品，突显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墙上挂着抽象画，靠墙的多宝格里摆着一排排奖杯、奖牌，无声地炫耀着酷意集辉煌的过去。
长长的大板台上摆着一台最新的苹果电脑。老板台后面，没有如常规放一把舒适的老板椅，而是摆着一把硬木太师椅。被盘得油亮的木色与深灰色一起彰显着它的古老。
中式太师椅与西式的老板台、苹果电脑放在一起，有一种奇特的古今交汇，中西交融的感觉。
此刻坐在老板椅上的，是一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但精神矍铄的美国老头，头发虽然已经开始花白，但两眼炯炯有神。他身穿一件白色府绸衬衫，在26度室温下手里依然摇着一把折扇，面前的名牌上写着：酷意集中国区董事总经理威廉。
而在威廉面前站着的，则是满头大汗、瑟瑟发抖的冯彬和马翔。
“我不能理解，”威廉用手中的折扇指指二人，用流利的中文说，“你们自从加入酷意集以来，怎么就一直没有抓住过一个长期客户呢？我在这个行业里工作了几十年，足迹遍布美国、欧洲、亚洲、南美，领导过的员工成百上千，从来没有见过比你们更令我失望的员工。”
“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长期客户，可每次运气都不好。”冯彬嗫嚅道。
“中国是酷意集全球成长最快的国家，市场营销行业是最能反映一个国家经济成长的行业。我们不拿你们和其他部门的同事比，就说同期并入酷意集原来宣美的那些同事吧。你们同时加入酷意集，为什么其他同事能够很快地适应、融入到酷意集的大家庭中，为公司的发展添砖加瓦？为什么你们始终在拖公司的后腿呢？”
“我们……我们继续努力。”冯彬只能空洞地保证。
“你们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自从加入公司以来，你们做的这几个项目挣的钱，还不够支付你们在这么高档写字楼的租金，还有每月付给你们的工资。对于公司来说，你们这个小组就是公司的负资产！
“我们……这就去找新的客户！”马翔低声道。
“咱们写字楼的地下一层就是会议厅，每天都有不少商业会议召开。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去一家一家地拜访，去和对方认识，去向他们介绍咱们公司，介绍公司的业务。直到能够建立业务联系为止！”威廉硬生生地说。
“是！”
“是！”
冯彬和马翔答应道。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公司从下个月起就要执行紧缩政策，裁撤各部门的冗余人员。如果在这之前我还看不到你们的明显进步，那……就谁也保不住你们了！”
“呼！”
出了办公室，马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向冯彬。
“怎么办？”马翔问冯彬，“真的去地下一层一家一家生磕么？那和街面上卖保险、推销办公用品有什么区别？太丢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