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帆还在外面处理事务，对面跪着的男人哭喊着求他饶了他，见没用，就开始破口大骂，红肿青紫的脸已经快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鼻涕眼泪全在一块儿。
顾一帆面色冰冷地望着他，正准备说什么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面色惊变。
跟随他一起来的人都很是讶异，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家主这个表情。
只见他们处变不惊的家主大人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蹭”地一下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你们解决，我有急事。”
坐上车，司机还有点茫然。
“开车！”
司机面色一凝，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像离弦的箭的一样飞射出去。
车上，顾一帆用力握紧手机。
他对其他事一般都是静音的，但是唯独两种情况可以例外。
第一，曲意的号码做了特殊处理，可以打进来。
第二，那间屋子的监控系统，一旦有人碰触了密码锁，他的手机就会发出警报。
而现在，就是警报的声音。
曲意看了一眼头顶闪烁的红光，面色平静，一点儿也不慌张，低头继续输入下一个密码。
【宿主，你这是侵犯他人的隐私。】
【还没侵犯成功。】
【那……侵犯未遂？】
输入了第二次还是不正确，只剩最后一次机会，曲意站在原地认真思索起来。
最后按下六个数字。
“密码正确。”
门“咔”的一声打开。
曲意提脚走了进去，眸子微抬，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瞳孔放大。
这些……
她僵了好一会儿，才走向其中一面墙，取下墙上的一张照片。
上面的女孩穿着白衬衫站在台上，一束光笼罩着她。
曲意记得，这是她在大学做的演讲，本来不想去的，是导师非逼着她写演讲稿，所以那次演讲被学校论坛戏称为——“最没有感情的演讲”。
转头看向其他的。
有她在食堂吃饭的、和朋友聚会的、还有喝醉的。
喝醉的？！
曲意印象中，自己没怎么喝酒，更何况醉了，除了……
给顾一帆暖居那次。
曲意看着照片上明显的磨损痕迹，眸子微微一眯。
正要拿下来细看，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他粗重的呼吸。
“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说的，我什么地方都能去，这儿不可以？”
顾一帆喉咙哽住，她当然可以去任何地方，可是这里……
他不敢直视她。
手段狠辣到让人发指的霍森亚斯家的家主，这一刻半低着头，心脏砰砰直跳，随着寂静的沉默，更是慌张了起来。
“我……”
“顾一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你真让人厌恶。”
顾一帆猛地抬起头，瞳孔仿佛地震一般颤动。
那红唇张合。
“你让人，厌恶……”
不！
不是的！
我只是，只是很爱你，我只能拥有这些了。
求你，不要这样说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啪！”
灯光猛地亮起。
顾一帆坐在床上，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转头看向四周。
“梦吗？”他喃喃自语。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真可怕啊，这个梦。
看来今天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听到警报赶紧回来，那时曲意正站在那门前，他装作淡定地问她怎么了，她问他这屋子里是什么。
“一点小东西而已。”
他是这样回答的。
后来她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出去倒杯水喝，听到走廊尽头有声音，他面色一凝，转头望着那幽暗的地方。
穿着睡衣的曲意走了出来，手里还有一杯水。
“你怎么醒了？”
“做噩梦了，姐姐大晚上的怎么不睡？”
“起来喝杯水。”
她看了一眼他干涩的嘴唇，把水递给他：“给你吧，你好像更需要。”
顾一帆接过水杯：“谢谢。”
他还是有些疑惑她在那儿做什么，毕竟倒水应该从楼下上来才对。
曲意：“对了，那株你带回来的昙花好像要开了。”
顾一帆眸光一闪：“是吗，姐姐喜欢昙花？”
曲意：“不讨厌。”
两人的对话很简单，几句话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曲意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上面赫然就是她，但是一脸醉态。
白天顾一帆回来了，她没能进去，才选择了晚上过去看看，有了白天的经验，她当然不会再惊动他。
然后，就发现了一些事。
那间屋子啊……
把玩着照片，脑海里响起3333的声音：【宿主，你有什么感想？】
曲意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照片。
她的感想？
触动？
懊恼？
半晌，她轻叹一声。
好像，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