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小太妹！！”曲欢歌忽然有点想明白他的审美喜好了。
“小太妹？我不喜欢。我喜欢你这样的。表面上看起来像小白兔，骨子里是……”
“骨子里是什么？”眼睛眯起来，威胁他……她有那么表里不一吗？？
“也不对，如果换个人这样，我也不会喜欢。想来想去，我喜欢的，就只有你。”
“少油嘴滑舌。”曲欢歌不打算再理他，继续翻看手里的画册。“这张我认识！！就是卡拉瓦乔的水果篮！”
他赞许地摸摸她的头，头发散下来，软软的，透着些许弹性。
“怎么看出来是卡拉瓦乔的水果篮？”他考她。
“你看，苹果上烂了个洞，叶子枯了一半，还有这个篮子，故意画出画布，戳出来，看起来好像就在我面前一样！！很立体！”
“孺子可教，关键信息抓得很准。”
“可是他为什么喜欢画烂掉的水果呢？光鲜靓丽的不好吗？”
“因为腐朽本就是现实的一部分，没必要遮遮掩掩。就好像他从不遮掩自己骨子里的恶，从不遮掩耶稣本就是凡人。”
曲欢歌好像有些明白了，甚至也有点喜欢卡拉瓦乔。
“那边画廊里，也有我的画，要不要去看？”
“来都来了，干嘛不看！有监控吗？”
“那边没有。我们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那就行，再猫下去，我的腰又要直不起来了。”她穿上高跟鞋，踮起脚尖，跟上他。
毕竟鞋跟笃笃笃敲击在夜深人静的走廊里……动静还是大了些……甚至有些恐怖……
“这是……”刘君有些意外，他原先的画作被撤换了。换上了……
“这……是我？”曲欢歌也有些意外。”这也是你画的？“
“嗯……你做模特那几日，我也在画室里。”
“我的眼神有那么凶吗？你是不是故意丑化我？”
“看别人的时候不凶，看我的时候，挺凶的……”他竟然还有些得意。
“我对你凶，你还很得意？”这什么癖好？
“因为你的真实只展示给我看，那些学生，包括顾静，谁都没看到……不是吗？”
“我真实的一面……就是凶？？我是母夜叉吗？？！！”她扑过去。
他抓住她伸过来的爪子，”嘘，别闹。”万一有人巡逻呢？
“我要是母夜叉，也是你逼的！”她压低嗓子……恶狠狠道。
“这是谁？”曲欢歌站定在另一幅画作前。
一个曼妙的女子，侧躺着，裸露着自己性感的后背。
说她性感吧……更多的是慵懒……好像夏日的夜晚，安宁地睡过去一般。她的发丝有几缕甚至轻轻的飘起，有风吹过……
刘君挑眉，“我们把它偷走怎么样？”
他可不喜欢把曲欢歌以这种方式展示给旁人……
“偷？你说真的？”曲欢歌瞠目结舌，这人胆子太大了吧……
“反正是我自己画的。”
“你画的？”她凑近看作者，果然是他！！
“这女人是谁？”这人不仅画moLLY，还画了……！！忍不住质问他！
“你个傻瓜……没看出来吗？”他宠溺地看着她笑……
有点不太对劲……
再仔细看看……
画里幽暗的背景……似乎……是她爸的房间……女子身下躺着的……那不是临时搭的那张小床吗？
是，是她？！！
“我什么时候不穿衣服了！！你个变态！！”
“想象，想象的！”
“想象？！！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偷！！这幅画必须偷走！！“曲欢歌下了决心！！
连着画框带走，不现实。
那就把画拆出来，卷吧卷吧，放进画筒。
她把画筒背在自己身上。
“这是我的！谁都不给！”
“好，你的。”刘君认输。
“下次再敢画，爆你狗头！”再警告一次！
“顾老师说的惊喜，原来是这个……幸好我躲着没来……”看来，这幅画也要偷偷藏起来才是。
拆除了定时炸弹，她脚步轻快，甚至是一步三跳。
一路上，梧桐叶散落满地，踩上去，是叶片破碎，细小的沙沙声。
她故意跳到一片片叶子上。
听它们破碎的声音，看它们碎裂成一瓣瓣。
路灯，昏黄，幽暗，偶尔慢悠悠开过一辆车，仿佛也怕打扰了夜晚的宁静一般。
他走在她身后，看她如兔子一般蹦来跳去。
举起手里的相机。
一下，一下，按动快门。
收藏起每一帧的美好，每一帧的美好，都是她。
这是他第一次为她拍照。
“哪来的相机？”她朝他蹦跳过来。
“顾静桌上顺的。走之前再还给他。”
“你还会拍照？”忍不住看他拍了什么。
他按动按键，一张张照片放给她看。
“这也是跟卡拉瓦乔学的？”
“是。就你看出来了。”他学摄影，就是因为卡拉瓦乔的画，像定格照片一样。他喜欢那每一帧定格的戏剧性。
“你有什么不会的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再好好探索，挖掘一下。”
“切，你马上就要飞去美国，我还挖掘个屁。”她吐槽。
“别老是屁屁屁的。”
“你不是喜欢烂苹果吗？这就是我身上的烂苹果，屎尿屁！！”她大笑着逃跑。
眼角却沁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泪花。
“曲欢歌……”他叫她。
“嗯？”隐起泪花，她灿烂地回头。
迎上的，却是他猝不及防的热吻。
他把她的身体顶在梧桐树下，轻轻按着她的头，辗转……
一次一次掠夺她嘴里的空气……
终于，她喘息着伏倒在他肩头。
他一遍一遍，贪恋地亲吻她的耳垂，耳尖，她细巧的，沁着汗珠的脖子。
顾静恼怒地看着满地的凌乱，和空画框。
遭了贼了！！
手机滴度一声。
短信：画我自行保管。送我去机场，再还你相机。
又是这倒霉缺的！
他不是在忙画展吗？
怎么还有空飞回来！
“moLLY，刘君回来，跟你联系了吗？”他顺手拨个电话。
“他回来了？”
“今天的飞机，你送他去机场，顺便把我相机拿回来。”他挂了电话。
不给我好日子过，哼，你也别想有好日子。
可是……他为什么要晚上偷偷摸摸的……拿回自己的画而已……
画框边上，一点泥印引起他的注意。
像是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女士方根鞋？
这小子是带着女人偷跑进来的？！！
那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