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喊叫透着浓浓的绝望与惊恐，林婉颜还未来得及回眸查看，小身子便被狠狠撞飞了出去。
她闷哼一声，只觉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松开抱着顾飞絮的手。
“闭上眼睛，别看。”小脸煞白，小姑娘紧蹙眉头，唇瓣也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注视着大公主一步一步接近了淑妃。
“母，母妃。”
少女语气中透着一股子令人心酸的嘶哑，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她费尽心思征得白贵妃的同意，带来了许多物件与吃食，可她的母妃，却永远也用不上了。
“明月。”淑妃艰难的动了动指尖，她眼前一片血红，甚至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抹倩影，然即便如此，她还是执拗的看着大公主，似乎想要将她的音容样貌记在心中。
“过来，叫母妃再看看你。”女子眸中噙着一抹大公主看不懂的情绪，似是欣慰又似是担忧，目光之复杂，令大公主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身下渐渐汇聚了一大滩血渍，连带着本就虚弱至极的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淑妃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遥遥的看着大公主，一字一顿的道：
“母妃不能再护着你了，往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莫要，莫要将自己的软肋轻易展露与人前，还有，除了你自己，谁也，谁也不能信。”
她的女儿，执拗的将全部心思放在欧阳靖身上，可莫说二人身份悬殊，便是皇上，也绝不会看着镇国公府坐大，这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
眼底的生气愈发涣散，淑妃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愤恨的将目光落在了林婉颜身边，她额头带着一道碗口大的伤口，此时正汩汩向外冒着鲜血。
“你们为了一个小丫鬟，不惜置本宫于死地，本宫便是死了，也绝不会你们！”
话音落下，淑妃就像是被捏住了喉咙，嗬嗤嗬嗤的喘着粗气，不过三个呼吸的功夫，便瞪着眼睛彻底失去了呼吸。
“母，母妃。”
喑哑的声音仿若从嗓子眼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大公主愣愣的眨了眨眼睛，浑身气血倒流，如坠冰窟。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更残忍，大公主甚至没来得及与淑妃好好道别，怎么就阴阳相隔了呢？
她眼眶酸涩，可这种时候莫说是哭，便是一滴泪，大公主也挤不出来，她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宛如一个局外人。
直到淑妃的鲜血沾染上她的鞋尖，直到一声悲痛的哭声骤然响起。
“呜呜，娘娘你怎得如此便去了，若不是五公主与林姑娘步步紧逼，奴婢也不会失职将她们放进来。”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便来陪娘娘。”
先前消失的小宫女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涕泗横流的跪在淑妃身边，“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后，便做出了一副要跟随她而去的架势。
然而，就在她闷头撞向墙壁时，手臂却被大公主牢牢攥住了。
“你方才说什么，母妃是被谁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