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问我要叶若歆吗？”
裴明涵问出的话让厉默川挑了挑眉。
他似乎很惊讶裴明涵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心底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却是没有解释，反而升起了一种故意想要玩笑的心思。
只听见厉默川反问。
“如果是呢？不知道裴大少爷愿不愿意忍痛割爱，把你的未婚妻让我给？”
裴明涵怔住，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绞在了一起，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内心在两极之间不断的挣扎着，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一个恶魔小人让他出卖叶若歆问厉默川要好处，而另一个天使小人则让他坚守底线，尊重叶若歆。
两个小人相互纠缠，没过多久，那个恶魔小人就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天使小人踩在了脚下。
裴明涵缓缓抬起头，坐在对面的厉默川双手交叠着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后背悠闲得靠在了椅背上，笑容满满的睥睨着他，等着他最后的回答。
裴明涵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艰涩的发出了一点嘶哑的声音，艰难却又无比坚定地对着厉默川说。
“厉先生如果喜欢，我可以把叶若歆给你，但是作为交换，我想要厉氏集团下半年最大的合同。”
厉默川挑了挑眉，笑容嘲讽的望着裴明涵。
“你倒是贪心，用一个女人换几百亿的大生意，你真觉得叶若歆区区一个女人值这个价格？”
裴明涵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紧紧绞着的双手也慢慢松开，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厉默川。
“厉先生，您要的可不是区区一个女人，而是我裴明涵的未婚妻，是我裴家的脸面，我甚至还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我爷爷直接剥夺继承裴家的资格，这件事我可是冒了极大地风险的，您不该给我足够的甜头吗？”
厉默川笑了起来，十分笃定的评价道。
“你根本就不喜欢叶若歆，你对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你想用一个你已经没有任何兴趣的女人来和我谈条件，未免觉得我太好骗了吧！”
裴明涵笑着退了一步。
“那厉先生总要给我点什么，毕竟和叶若歆退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厉默川看着裴明涵那样子，觉得很有趣。
他点起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浓烈的烟圈。
“裴大少爷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不过很可惜，我今天肯见你，想要的并不是叶若歆这个人，而是……”
厉默川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了照片的某一处，指尖轻敲了两下。
“是这个。”
裴明涵低头，看向了厉默川手指点着的方向，倏然反应了过来。
他皱了皱眉头，对着厉默川说。
“你是说叶若歆脖子上带着的那个翡翠双龙玉佩？”
厉默川说。
“这个翡翠双龙玉佩和我母亲曾经戴着那个很像，只可惜我母亲的那块因为一次意外丢失了，过段时间就是她的生日，我想要买一个差不多的做她的寿礼。”
“听说这个翡翠双龙玉佩是你送给叶若歆的，想问你是从什么地方买的？”
裴明涵点点头，却并没有完全相信厉默川的话。
毕竟厉默川这种人心思深沉，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玉佩就对着自己解释那么多。
裴明涵微笑着说。
“其实叶若歆的这个翡翠双龙玉佩是她自己的，女人嘛，总是会为了炫耀对外说一些名不副实的话，自然我作为她的未婚夫也不必让她下不来台。”
厉默川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之后，他锐利的眼眸盯着裴明涵，视线如刀，几乎能够将裴明涵解剖，一直看到他的灵魂。
“你说这个翡翠双龙玉佩是叶若歆的？”
裴明涵将手从桌上拿了下来，放在了腿上，紧紧用力握成了拳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内心的犹豫压了下来，笃定的笑着说。
“是啊，这是叶若歆自己的，她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如果厉先生对这枚翡翠双龙玉佩有兴趣，我可以给你牵个线，让歆歆割爱，相信她一定会同意的。”
厉默川思索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不必麻烦裴大少爷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叶小姐就好。”
厉默川说完这话，顺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裴明涵，平静得说。
“今天多谢裴大少爷了，我先告辞了。”
裴明涵也站了起来，客客气气的对着厉默川说。
“我送您。”
厉默川抬手，阻止了裴明涵打算送自己的举动。
“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厉默川转身离开。
裴明涵站在原地，看着厉默川离开的背影，心底再次犹豫起来，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厉默川。
如果他告诉厉默川，那枚翡翠双龙玉佩是叶宁晚的，是不是自己就能从厉默川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一想到这里，裴明涵再次犹豫不决起来。
可另一方面，裴明涵又有些忧虑，厉默川查那个翡翠双龙玉佩绝对不简单，如果自己给告诉了他真相，那么会不会给叶宁晚带来麻烦，到时候自己连救都就救不了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裴明涵之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水与火之间备受煎熬。
到底是为了利益还是为了叶宁晚？
明明利益是眼前唾手可得的，而叶宁晚……那个女人早就已经嫁给了裴凤之，早就不属于自己了，作为她的九婶婶，至少在公众面前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他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放弃那些利益吗？
这未免也太傻了！
裴明涵不想承认自己是个不会权衡利弊的傻子，他也不想承认自己亲手放弃的叶宁晚对他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裴明涵咬了咬牙，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厉先生……”
而几乎同时，厉默川突然回身看了裴明涵一眼，似笑非笑得望着裴明涵，猝不及防的问道。
“裴明涵……如果今天我想要的人是叶宁晚，你还会答应的那么笃定吗？”
听见这个问题的瞬间，裴明涵瞳孔巨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