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房间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秦姝吓了一跳。
玹韧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慢慢地帮她晃着摇椅。
秦姝低头盯着他按在扶手上的修长手指，没说话。
她的决定像是一场赌博，虽然胜率很高，但既然是赌博，就有输的可能性。
她自己是不怕输的，大不了人生重开，二十年后，又是一个靓仔。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竟然有了牵挂。
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良久，她忽然抬头，“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要坠入爱河了？”
玹韧瞪了一下眼睛，盯着她。
秦姝：“但刚要跳下去，河神跟我说，不要乱丢垃圾。”
玹韧按着扶手，摇椅轻轻晃了一下。
他没有笑，神情认真，“你跳进哪条河，我就跟着跳进哪条河。”
秦姝忽然抬手，覆在玹韧的手背上，“你是不是总能找到我？”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可玹韧却听懂了。
他反手握住她，“是。”
秦姝用指甲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那你可要记住，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
玹韧笑了，“嗯，我知道。”
烛火昏暗，窗外的月光却异常明亮，莹白色的月光铺洒在房内的一角。
两人都没再开口，静静地握着手。
......
秦姝又打算对天界动手了，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
既然女主角都不喜欢男主角了，干脆就让这爱情的火焰烧成灰烬吧。
以檀昭的性格，也绝不会真的忘记血仇，与天界和解。
三界之间的矛盾一朝一夕难以化解，虽然现在看似平静，实则是暗流涌动。
虽然秦姝解决麻烦的能力没有，但是她制造麻烦的能力是一流的。
此刻，她理解了原本的反派女妖为什么要毁灭世界。
她的心路历程简直就是：质疑反派，理解反派，成为反派！
曋黎看着秦姝和玹韧身后的众多妖怪，冷声道：“你们这是何意？”
秦姝耸肩，“我要是说，我们是来吃席的，你信吗？”
曋黎：“擅闯天界，莫非你们要逆天作乱不成？”
这时，玹韧淡淡开口，“我们妖怪本就和天界不是一道的，何来作乱一说？”
两方对峙，已是箭在弦上。
因为上次被妖怪闯入，颜面尽失，这时的仙界明显兵多将广了。
除了曋黎，还有其他几位看着法力高深的神仙。
估计是原本闭关和云游的神仙，都被天帝叫了回来。
一个看起来和曋黎差不多大的男子冷冷看着秦姝：“你就是杀了我师父的那妖女？”
秦姝反问：“实不相瞒，我家里是开屠宰场的，最近宰的畜生有点多，你问的是哪一只呀？”
“你！”那人怒道，“好歹毒的一张嘴，我师父是上神封罡，枉他还好心试图感化你，没想到你这妖女本性难移，不可理喻！”
原来是那个崽种，秦姝淡淡道：“怪不得我看你有点眼熟，原来你就是昨天我丢出去的那袋猪下水呀。真没想到我丢掉不要的垃圾，转眼就成了天上的神仙。”
她这话一说完，身后的妖怪们就大笑起来，实在是很给面子。
那神仙还想说什么，却被曋黎的一个动作制止了。
曋黎又问了一遍，“你们来此，到底是想做什么？”
秦姝抬起手，对着天帝和众神仙平时议政的宫殿遥遥一指，“我啊，想坐坐那最高处的位置，看看是不是风景独好。”
“大胆！”
被众仙护在后面的人帝往前一步，高声斥道。
秦姝好奇问道：“那位置你也坐了挺久了，就不怕长痔疮？”
这次妖怪们听不懂她的梗，没再捧场。
倒是玹韧沉声说道：“人界选帝，以仁为准。鬼域称王，靠强取胜，不知天界的帝位，是以何为旨的？”
这话似乎有些跑题，众人面面相觑。
但天帝还是回答了，不仅回答，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天界选帝，自然是取人鬼两界之优，既要仁爱，又要强大。”
玹韧不屑地弯了弯嘴角，“是吗？那不如来试试你我谁更强？”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天帝自然是不能忍受。
长久居于高位的傲慢和轻敌的心态，让他轻易就中了这最简单的激将法。
见他要答应，曋黎连忙阻止：“天帝，这万万不可，您是天界至尊，无需亲自动手的。”
话虽然这么说，实际上和玹韧交过战的曋黎，知道天帝不是他的对手。
可显然天帝只听到了表面的意思，不知道他话中的暗示。
“无妨，今日就让我来教训教训这狂妄小鬼。”
说着，便从人后走向前来。
其他还想阻止的神仙都被他制止了。
三招之后，刚才还要教训的人天帝，被玹韧踩在了脚下，场面一度尴尬。
还是妖怪们先反应过来，给自家大王喝彩。
“好！打得好！”
“大王万岁！”
“没想到这天帝这么不中用，哈哈哈！”
“干脆直接杀了这天帝，以后这天界也是我们鬼域的了！”
“说得对！连天帝都这么废物，你们这些神仙，还不快投降！”
“......”
秦姝看着眼前的景象，噗嗤笑出了声。
她捏着嗓子，模仿天帝刚才的语调：“天界选帝，自然是取人鬼两界之优，既要仁爱，又要强大。好强大哦~”
这一声嘲讽，让在场的神仙脸色都很难看。
天帝脸色涨红，半天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鬼域之王竟然如此强大。
玹韧抬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天帝被扶起来。
他开口道：“上神大繇曾为治水，盗取了天界神土息壤。此时败露后，天帝派了神仙将他杀死在羽山。大繇死后，你作为天帝，道貌岸然地惋惜一通。在人前说着大繇已死，此事不再追究，可知道大繇尸体百年不烂后，又怕其怨念太重，化为妖魔报复。人后暗自派天神下来，想要销毁尸体。”
“下凡的天神，用神刀剖开了尸体的肚子。被剖开的肚子里，飞出了一条白龙。那幼龙趁天神不注意，跳入了羽山旁边的深渊中。从那以后，你一直偷偷派各路神仙追杀那条白龙，可惜一直找寻未果。”
玹韧缓缓道：“你可知道，那白龙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