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满飞速看一眼娘亲：“没为什么，只是顺嘴报了虚岁而已。”
柳明霞没注意儿子的眼神，取笑道：
“你二哥呀，恨不得明天就长到20呢，你瞧现在这身肌肉练得，五大三粗，最近还迷上射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投奔边关。”
“呵，哈哈……”程小满挠头笑得尴尬，急忙岔开话题。
“娘亲，我是威武，不是五大三粗，我日日练箭练功，还不是为了保护您和幺妹，有这如花似玉的妹妹，没人保护我可不放心。”
程小寒知道二哥的心思，见她拿自己当挡箭牌也没说什么。
柳明霞听了这话，露出和儿子一样的担忧表情回头看向程小寒：
“这话倒是不假，我这么好看的闺女，只怕过不了两年就会有人上门来提亲，看为娘不把他们都打出去。”
“娘亲，不用您亲自动手，儿子直接把那不自量力的小子打出去。”
两人说得跟真的一样，可怜程小寒别说提亲，这几年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
不怪家里人紧张，她确实长得愈发好看。
用甄若瑜的话说：我这妹妹生了一副男女老幼都会喜欢的，布裙荆钗也难掩的天姿国色，着实令人操心。
也正因如此，一向爱打扮幺女的柳明霞，近来给她买的衣裳和头饰都愈发素简。
生怕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哪天被头猪给看上。
“娘亲，二哥，我不嫁人，我要一辈子守着你们过。”程小寒不是讨他们欢心，她早做了决定。
她不嫁人，她要赚钱，要住金屋。
男人哪里比得上和家人相守过富贵日子来得重要。
尤其这个时代，她的容貌更决定了她不会嫁给一个贩夫走卒，可若不那样，大概率会嫁给一个富户家的少爷。
日后，不但要忍受对方的大男子主义，甚至还要忍受对方三妻四妾。
她疯了才想去和别的女人雌竞！
娘仨聊着天进门，饭刚蒸上锅，忽听得巷子里有由远及近的热闹声。
程小满脚步最快，跑去开门：“姐姐今天回来动静不小啊，可是袁家又给带了什么礼？”
柳明霞摇头：“不知道。”
他们都以为是甄若瑜到了，程小寒听着这动静却觉得不像：“可能不是姐姐，兴许是南弦舅舅参加会试出榜了。”
廖南弦上京参加会试，还带了大哥一起去，算着日子，也该有消息。
她话音刚落，程小满拉开门。
只见门外齐刷刷站着一堆人，敲锣打鼓吹唢呐，显然是来报喜。
程小满一惊：“娘亲，幺妹，快来！”
来报喜的人开口带了些京腔：“可是定州城南程家？我是礼部来报喜的。”
领头的人没说具体身份，直接递上一张泥金帖子。
程小寒：是录取通知书，这波稳了。
她家没接待过大人物，来定州这些年连县太爷都没见过，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影视剧里接圣旨的场面，见娘亲和哥哥要跪，也准备跟着跪。
礼部的人忙拉起他们，言道：“可不敢，以后和廖大人共事，还望大人多多提携，也不枉上头叫我们来亲自跑一趟。”
礼部来贺喜的人到底没让他们跪，不仅如此还礼遇有加。
程小寒见状，偷偷塞给对方十两银子，却被悄悄退了回来。
心中顿时对礼部的好感上升一大截。
热热闹闹一阵，等送走礼部的人，又迎来四周听热闹赶过来的邻居，大家都等着要看泥金帖子。
柳明霞颤着手打开帖子，交给幺女。
程小寒念出上面的内容，廖南弦会试通过，高中了。
不但以一敌千在会试中取得第十一名的好成绩，可以继续参加殿试，还受到丞相青睐，被封礼部清吏司郎中，位居正五品。
程小寒念完，笑得合不拢嘴，她真心替廖南弦高兴。
他家也有当官的人了，还是京官。
“怪不得刚才礼部那人对咱们礼待，看来刚才那些人，官职都不如舅舅高。”
程小满跟着幺妹和娘亲乐呵，手上的长箭被他转出残影。
大礼包也颠颠地从后院跑过来，用旁人听不见的话对程小寒说恭喜。
柳明霞不懂官员品阶，其实正五品在京中，算不上什么大官，礼部郎中也不算特别有实权的职位，但她还是有种光宗耀祖的自豪。
这些年，她俨然将廖南弦当成自己的亲弟弟。
过往多年前的风言风语早已散去，现在的她是站在亲姐姐的立场上，替弟弟高兴。
柳明霞擦了把眼泪，鼻头和眼眶红红，接受邻居们的道贺。
这些年，程家对四周邻居没少帮衬，大家也是真心替他们开心，个个都夸她家出了两个有出息有大作为的好男儿。
都让柳明霞以后不必再出去打零工，等着享福便是。
——
柳明霞一一回礼作揖，送走来看热闹的邻居后，高兴的手抖，指派任务时也莫名兴奋：
“快，小寒，去后院地里多拔些新鲜菜，再去鸡棚看看咱家的鸡有没有下二茬蛋，多拿几个来。”
“好嘞。”
她扭头朝后院儿跑，就算鸡棚里没有蛋，她也能弄出十个八个来。
“小满，去多买几样肉回来，喜报到了，你南弦舅舅和大哥估计一会儿也到，今天双喜临门，只有排骨不够，娘亲多弄几个菜，给你们烤五花，炖猪脚，烧鱼吃。”
程小满吞着口水：“我争取快去快回。”
程小满接过银子，丢下平日最宝贝的弓箭，大步流星跑出门……
不过半个时辰，厨房便堆满了各种肉蛋奶和新鲜蔬菜。
甄若瑜带着孩子回门，一进院子就听见这好消息，激动得原地转圈。
程小寒和大礼包被分配照顾三岁四岁狗都嫌的小外甥，柳明霞和甄若瑜在厨房一通忙活，就连程小满都心甘情愿打起下手。
饭菜上桌，时候还早，几人兴奋地在等。
申时、酉时、戌时，直到戌时三刻，还没等到廖南弦和程惊蛰进门。
“难道我想错了？他们不是和喜报前后脚回来？”柳明霞绕着手，心里七上八下。
“可我听说人一般都是紧随喜报到家，”甄若瑜劝道：“大家莫急，兴许人已经到定州，只是要下马换车，南弦现在毕竟不同以往，是朝廷命官。”
“不急，再等等。”程小寒和姐姐对视一眼，扭头对娘亲道。
话音刚落，‘咚咚’的敲门声突然传来，程小满几乎是飞起来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