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危险的信号。
尤其是“哥哥”那两个字，听得薄凌云瞬间紧张了起来。
那是一股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占有欲望。
薄凌云脸上的神情闪的很快。
短短一瞬间。
他还是那个挺直了后背，端端正正坐在视频镜头前的少年。
认认真真听着小奶团子兴致勃勃的话语。
讲那个漂亮姐姐……
也讲那个不认识的哥哥……
以及三个人因为草莓奶油小蛋糕所发生的事情。
听完了之后。
薄凌云立刻肯定道。
“糖糖长得这么可爱，那个漂亮姐姐会喜欢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幼稚园里好多小朋友，也都喜欢糖糖呀。”
“我也喜欢你。”
少年的最后一句话，语调说的飞快的。
小脸蛋白皙的肤色，也暗暗发红了一下。
但是他清亮的眼眸，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闪躲。
就那样，认真而且执着着看着视频对面的小奶团子。
小奶团子在听到“喜欢”的时候，开心的笑了笑。
她抓起一旁的小猫猫，往猫猫柔软的肚子上蹭了蹭。
下意识的举动。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但是小奶团子就是好开心。
开心薄凌云说出来的“喜欢”。
开心到心里软软的。
软软的就忍不住的想蹭蹭。
小奶团子也朝着视频那一边的少年，甜甜的说道。
“小哥哥，我也喜欢你的~”
“也喜欢玖玖，喜欢小钰~”
“喜欢林老师，喜欢好多好多的小朋友~”
薄凌云闻言。
胸腔里的心脏，如同过山车一样，冲向顶峰，又激荡着的落下。
有怅然若是。
却也觉得够了。
只要能听到这一句，也已经是够了。
只不过……
“糖糖，除了我之外，你能不能不要叫其他人‘哥哥’ ？”
“为什么呀？”
小奶团子眨了眨眼，疑惑不解的说道。
薄凌云紧张的抓了抓手，摸了摸耳朵，嘴角抿紧又松开。
小奶团子许久没有听到薄凌云的回答。
她抱着小猫猫，往前凑了凑。
靠ipad更近了一些。
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将薄凌云看的更清楚一点。
但是视频里，被放大的只有小奶团子那张白嫩柔软的脸庞。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
在薄凌云说不出话语的时候，又软软的问道。
“这是小哥哥的愿望吗？”
薄凌云点头，“嗯。是我的愿望。”
这样啊……
小奶团子的手指抓在一起，来来回回的动了动。
她为难的说道，“可是糖糖有好多哥哥的，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没一个都是糖糖的哥哥呀~”
薄凌云听后，解释着往下说。
“那些人，都是跟糖糖有亲属关系的，所以可以叫‘哥哥’。”
“我是说……说……其他的人……”
“那些其他人里面，糖糖能不能只叫我‘哥哥’？”
少年一边说，一边紧张的凝视着小奶团子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稍稍松开了眉心 。
露出软乎乎的笑容。
恍然大悟一般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大哥哥，二哥哥， 三哥哥……他们不算的呀~还好不算，不然哥哥们可会伤心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当然是——可以呀！”
小奶团子答应的干脆又爽快！
她甚至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在摄影棚休息室里的时候，和漂亮姐姐、那个陌生男生相处的时候……
她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却也不曾喊过那个人“哥哥”。
没有！
是真的没有！
小奶团子记忆的清清楚楚的。
她甚至呼唤出了“福运系统”，还跟最万能的福福的确认了一下。
福运系统回答道，“小主人，你没有记错，的确是没有的。”
小奶团子这么一听。
更是彻底的安心。
但是“福运系统”却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最初……
在那个游乐园里……
小奶团子第一次见到薄凌云的时候……
那可是脱口而出的“小哥哥”。
哥哥 ……
这两个字，在小奶团子的心里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代表着和家人一样亲近的关系。
对着薄凌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如此。
面对墨宸之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福运系统”无声的运转着。
似乎有淡淡的光芒，在无声的闪烁。
……
现在。
正在进行的视频通话里。
【那当然是——可以呀！】
那娇软清亮的声音，一下子就响彻在薄凌云的耳边。
让少年原本就微红的脸颊，染上了一抹兴奋的神色。
他的眼眸，炯炯有神的发亮。
似乎藏有着星辰大海。
却也只想将这一抹闪耀的蔚蓝，全都交托给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
薄凌云的唇角，早已经不知不觉的扬起。
可是少年的眼眸轻轻一转。
却又道。
“那我们能拉钩吗？”
小奶团子轻轻点了点头。
她抱着小猫咪，让小猫咪也跟着一起点头。
白乎乎的小团子，软乎乎的小猫咪，两人一同猫猫点头。
这一幕。
别提多可爱了。
薄凌云的笑容，徐徐地变得灿烂。
端坐得少年，控制不住的往摄像头的方向移动，靠近。
似乎这样。
他也就靠近了小奶团子一些。
朝着视频里童话的小人儿，轻轻的伸出手指。
拉钩~
上吊~
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他们之间，又一个许诺的誓言。
从今往后，薄凌云会是霍小糖唯一的哥哥~
是亲爱的，哥哥。
两人的手指，都只是牵在空气里，虚虚的弯钩。
手指勾着手指。
仿佛真的触碰到一般。
“小哥哥，碰到了！糖糖好像真的牵到你的手了！”
小奶团子的小手指碰了碰屏幕，开心的笑了起来。
薄凌云也学着她的动作。
幼稚的。
却也是可爱的。
碰了碰屏幕。
薄凌云说道，“我也牵到你的手了。”
手指在屏幕上触碰的那一下。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喵喵！
小猫猫突然发出叫声。
它在小奶团子的怀抱里打了一个滚，然后往下一滑，离开了小主人的怀抱里。
这还是小白猫第一次任性的离开。
它可是最喜欢粘着小奶团子撒娇的。
喵-
小白猫又一声叫唤着。
仿佛是再说着：它可是一直血统纯正的尊贵猫猫，才不是一只笨蛋汪汪，所以它不想、吃、狗、粮！
……
小猫猫的离开，并没有打断小小的青梅竹马的对话。
他们在凑近了视频一下后，变没有退后离开。
甚至连薄凌云。
他也曲腿坐在了房间里的地毯上，嫌少露出松散的姿态，也嫌少扬起那样灿烂的笑容。
关心的问道。
“综艺录制马上要开始了吧？糖糖什么时候出发？”
关于小奶团子上综艺的事情，薄凌云私底下可关心了。
他不仅时刻留意着网上的动态，还时刻关心着节目录制的时间。
甚至的……
比小奶团子都更先一步，了解了综艺节目里可能出现的嘉宾。
他怕小奶团子玩的不开心，更怕小奶团子在其中受了委屈。
哪怕这样的事情，其实很难再发生。
薄凌云心里，却是当头等大事一样记挂着。
而且……
他更怕在两人分开的日子里，小奶团子会有更喜欢的人。
薄凌云心里，一直沉甸甸的想着。
“出发的时间啊，还不知道呢，二哥哥还没有告诉糖糖……”
“可是二哥哥说了！我们要坐飞机！坐好大好大的飞机，到时候就跟长了翅膀一样，在天空中飞了！”
“二哥哥还说，等下了飞机，糖糖就可以看见雪，很大很大的雪……”
小奶团子兴奋到脸红，开心到手舞足蹈。
她将霍蓦然告诉她的内容，全都一五一十的讲给薄凌云听。
在说到“大大的飞机”时候，她还张开双臂，比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手势。
对于从来都没有坐飞机的小奶团子而言。
这可是人生的第一次。
她念叨着。
“小哥哥，坐了飞机之后，糖糖就会飘在云朵上面了，还能看到云朵长什么样子……”
天真烂漫的思绪在不断飞扬。
薄凌云一边听着，一边默默记下。
既然有清楚的目的地，甚至连宣传片都拍好了，那么出发的日子，一定是在最近了。
会下雪的地方啊……
薄凌云往地图的北方想了想。
如今是盛夏，全国范围内，还有飘雪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应该不可能是出国……
那些地方里，能当做旅游胜地的，也就更少之又少了。
薄凌云渐渐有答案。
他问道，“糖糖喜欢下雪吗？”
面对这个问题。
原本情绪激动的小奶团子，突然停了停。
兴奋的眼神，缓缓地往下黯淡了一些。
薄凌云瞬间紧张。
他追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小奶团子安安静静坐下，镜头外的手指动了动，镜头里的嘴唇，微微的嘟起了一些。
“嗯，有些……有些不喜欢……”
薄凌云看着小奶团子的这副模样，心中微微的发酸。
他亲声问道，“为什么不喜欢？下雪了之后可以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糖糖不喜欢吗？”
小奶团子听了后，微张着嘴巴，想了想。
“不知道……堆雪人，打雪仗……没有玩过……”
“下雪……下雪的话会很冷……”
“痛……手指会痛痛的……身上也痛痛的……”
她小声的，缓缓说着话。
有些事情，在一个三岁半孩子的记忆中，褪色的很快，记忆不再是那么清楚。
但是情绪会一直出现在脑海里。
比如冬天里漫长的黑暗。
比如从水龙头里冒出来的冰水。
比如刺骨的寒风，以及冷到发抖的疼痛。
那时真的太冷了。
小小的孩子，才会将冰冷，变成了身体里的疼痛。
星星点点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着。
薄凌云看着小奶团子这样的反应，更是心疼不已。
他恨不得可以越过屏幕，直接将小奶团子抱在怀里。
“不冷不冷！现在一点也不冷！”
“糖糖的身边会有你的二哥哥一起陪着你，倒是我们贴好多暖宝宝，一点也不会冷的。”
“我们还要穿很厚很厚的衣服，戴帽子，把糖糖厚厚的藏起来好不好？”
薄凌云轻声低哄着。
他甚至学着小奶团子的语气，将话语说成了软乎乎的语调。
让小奶团子的心，也跟着一起软了起来。
所幸，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小奶团子其实已经不常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而且。
她还一下子被薄凌云话语的陌生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暖宝宝？小哥哥，暖宝宝是什么？”
薄凌云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眼神还是炯炯有神的凝视着。
他仔细说道，“暖宝宝是一种防寒用品。只要撕开外包装，然后贴在衣服上，身体就变得暖洋洋的。”
薄凌云也用过这个。
是妈妈还活着的时候。
每次下雪的冬天，都会贴在衣服上的。
小奶团子睁大眼睛，发问，“会很暖和很暖和吗？”
薄凌云点头，“会很暖和很暖和的！”
小奶团子想了想，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就叫做暖宝宝啊……”
“小哥哥，你也暖暖的……”
“是不是也应该叫做宝~宝~“
薄凌云一听，微愣。
他在一时间都没跟上小奶团子的天马行空。
只是不断的听到“宝~“”宝~“的小奶音。
少年的心，徐徐的落了地。
他喃喃道，“糖糖才是宝，糖宝。”
“什么？小哥哥，你说了什么？是在叫糖糖吗？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楚？”
小奶团子只听到一些模糊的音节。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薄凌云，还有少年轻动的嘴唇。
薄凌云淡淡一笑。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一声“糖宝”，无声的，藏在了他的心底。
薄凌云继续说道。
“下雪太冷的话，糖糖一定要一直跟你的二哥哥在一起……”
“如果出去玩的话，要穿厚衣服，要带帽子，还有围巾，手套，一定要仔细检查……”
“到时候室内室外温差会很大，糖糖要注意多喝水，保护嗓子，也不要吹风感冒了……”
一句一句的叮嘱。
是那样的细致入微。
少年将他想得到的事情，全都诉说了出来。
小奶团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她一点也不觉得的厌烦，反而还觉得——小哥哥的声音真好听呀！